太妃看一眼泪流满面的贵妃,叹息道:“我本想着接下去有重要的要交给你们去做,杨氏虽现在在嫔位,但好歹也当了那么多年的妃子,可没想到她如此的不中用。贵妃,如今后宫中,唯有你位居高位,有些事我是需要你在旁协助的。”
“臣妾能得太妃看重,是臣妾的福气。”贵妃哽咽道,“太妃也别太怪罪杨嫔,臣妾与她皆一心仰慕皇上。如今皇上出了这样大的事,任谁一时间也是受不住的。”
太妃听了之话,面上隐隐含了一抹笑:“好孩子,难为你在这个时候还能这样由己度人,不枉费皇上生前看重你。既如此,我便将皇上的丧礼交给你去操持吧。如今后宫无主,许多事我是需要有人襄助一二的。皇上生前并不好女色,这宫里只怕有些人已有许久不曾得见皇上。乍然出了这样的事,只怕人心难免涣散。”
“太妃见微知著,令臣妾拜服。皇上当初将后宫与朝政皆托付给太妃,太妃的能力可见一斑。臣妾粗鄙愚钝,只怕也做不好什么。但太妃放心,臣妾愿意好好地向您学习,绝不辜负您的期待。”贵妃的伤心渐渐平复,她开始在心底为自己的未来盘算。
太妃满意地点头:“你能这样想,我很是欣慰。从前对于你们皆没什么了解,今日才觉得你倒是颇合我的心意。”顿一顿,她的声音压低了几分,“既如此,我便与你说件事。皇上驾崩,你们这些后宫中人从今以后只怕就是无根的浮萍,无依无靠了。”
贵妃心中微凉,连忙上前两步,来到太妃身边,讨好地说:“臣妾恳请太妃可怜。”
太妃看她一眼,道:“后宫的规矩,想必你也是听说了,若是在从前还好,可现在的你,与她们并无二致。你也知道,但凡是膝下无子嗣的女子,在皇上驾崩后,都是要被赶去庵子的。即便可以带发修行,但后半生若想过得舒心些,也是决计不可能的。”
闻言,贵妃膝下一软,顺势跪了下去:“太妃请一定要心疼臣妾些吧。”
“我若不是看重你,今日也不会叫你来。如今朝中的情形你也知道,皇上无子嗣,未来的皇帝是谁还未可知。我虽是太妃,却也并没什么权势,唯一能帮你的,便是在新帝登基前,将你册封为太妃。日子虽比不得你现在的锦衣玉食,可也总好过与庵子里不是。”太妃的声音中隐隐有一**惑。
贵妃听了,连忙不迭地点头:“多谢太妃厚爱,多谢太妃厚爱。臣妾愿意长伴您左右,尽心地陪伴您、服侍您。”她是个明白人,知道太妃所提,便是她今后最好的一条路。
太妃叹口气:“你不必这会儿便谢恩,一切还是得等到丧礼结束后。我原也是看中杨嫔,在你们之间有些迟疑,可今日看来,杨嫔似乎成不了气候。”
“太妃……”贵妃的声音中隐隐有不安。这样明显的暗示,她岂会听不明白。那该死的杨氏,从入宫的那日起,便没少给她添堵。这一次,说什么不能叫她占了先机!
太妃摆摆手,道:“我心里还是更看重你的,你只需将你该做的事做好,别的不用多操心。”
贵妃心里隐隐有一丝轻松,道:“多谢太妃成全。”
送走了贵妃,太妃看一眼身边的紫英:“杨嫔那边情绪可好些了?”
紫英面有难色,摇摇头:“并无好转,自从得知了噩耗,杨嫔娘娘便是伤心欲绝,一路上几乎要哭得昏厥。”
“我交代你的话,你可记清楚了?”太妃又问。
紫英点头:“您放心便是。”
太妃这才缓缓地颔首,她心中亦有无奈,只是有些事不这样做,不行。
月华宫内,贵妃将彩纹叫进了寝殿,将方才在嘉德殿发生的一切说与她听。末了,问道:“彩纹,你虽是丫鬟,但许多事上你也是有些想法的。如今本宫便是想听听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彩纹惊诧不已,许久后,方才小心翼翼地说:“娘娘,如此说来,太妃娘娘应该是看重您的。如今这关键时刻,能得到太妃娘娘的心才是最重要的。可是那杨嫔,您不能掉以轻心啊!虽然今日她似乎伤心过度,没有什么反应。但此人的心机之深,咱们可不知一次地领教过。娘娘也是曾经吃过她的暗亏的!”
“你说的正巧也是本宫担心的事。太妃已经将话说得很明白,是要在本宫与杨嫔中选一个人。这样关乎以后的选择,本宫可绝不能走错一步!”贵妃肯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