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震惊地看着她,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曼绮,你告诉爹!”
曼绮深深呼吸,缓缓讲述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就这样,我辞别了嫂子,独自上路,为的就是最大程度地迷惑阮天浩!爹,您也醒醒吧,阮天浩这样心狠手辣、丧尽天良的人,不值得您为了他而毁了您自己的清誉啊!”
曼绮的故事并不长,一盏茶的时间也就说完了,其中的惊险程度,她也并未添油加醋,但这一切还是让平南王听得心惊胆战。他脸色铁青地道:“我本就觉得阮天浩这厮不值得信赖,当初是我自己糊涂,才误上了贼船!如今你这样说,更加坚定了我的信念!曼绮,你放心,我会尽快联络皇上的!”
“爹,阮天浩心肠歹毒,又颇有智谋,咱们不可掉以轻心!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不容错过!一旦被他察觉,以他的歹毒,只怕我们都性命忧矣!”曼绮担忧地说。
平南王想起之前阮天浩的话,以及他在用毒方面的绝技,不免有些担心曼绮。自己也就罢了,活了大半辈子,即便死了,也没什么可惜。但曼绮则不然,她还年轻,未来的人生还有无数的可能。无论如何,不能让阮天浩对曼绮下手。
“曼绮,你刚才的表现很好,想来阮天浩不曾起疑。无论如何,爹不能让你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至于今后的路要怎么走,咱们还是应该从长计议!”平南王说道。
曼绮郑重地点头,说:“是,从长计议!如今敌明我暗,只要咱们配合默契,必定不会让他瞧出来。爹,我答应过涟儿,一定要为她报仇!”
“涟儿那丫头,的确不错。她这一死,你身边一时间只怕也没有用着舒心的丫鬟,爹在为你找一个吧。”平南王说道。曼绮身为郡主,身边若是连个近身服侍的丫鬟都没有,也是说不过去。
曼绮神色一暗,道:“随意找个忠心的就是。涟儿没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代替她。”
平南王叹气道:“说来说去这事都怪爹,若不是爹当初瞎了眼,糊涂油蒙了心,你也不至于到如今这地步。”
“爹,这并不能怪您。我曾经不也一心以为他好吗?”曼绮苦笑道,“说来说去,这便是命吧!您知道吗?我在来的路上,一直在想,我若见了他,就能一刀毙命的话,那该有多好!”
平南王摇头:“曼绮,比起对阮天浩的了解程度,你只怕是逊于我的。你不知道,阮天浩这厮不仅诡计多端、心狠手辣,更要紧的是他善于用毒!你公公便是因着中了他的毒,才没能躲开之后的那一系列攻击。”
说起毒,曼绮多问一句:“我曾记得当今天下若论及用毒,褚哲勋方是天下第一!要不,请褚哲勋来帮忙,如何?”
平南王听后,面露难色:“因着这次的谋反,褚哲勋只怕是不会帮衬咱们的。更何况,阮天浩的毒来自苗疆,绝非中原的寻常之毒。那些都是蛊毒!中毒后,要么惨死,要么也会沦为阮天浩的奴隶!”
曼绮愣了片刻,诧异道:“苗疆?”
“难道你一直没看出来?阮天浩的娘就来自于苗疆!”平南王简单地介绍着。
曼绮了然地点头,也并未放在心上。她现在全部的心思皆在杀了阮天浩,报仇雪恨上。
平南王和曼绮又说了会儿话,方才决定在这件上,尽量先不要打草惊蛇,还是由曼绮出面,稳定住阮天浩的心,以图后报!
并没说多长时间,曼绮就觉得有些疲倦,说来也是,毕竟是跋山涉水、日夜兼程的赶路,而她本就身子骨娇弱,自然会吃不消。平南王看出曼绮的困倦,他说:“你这一路实在辛苦,今日便休息在这儿吧。”
“不,爹,我要回去找阮天浩。唯有像从前那般对他依赖,才能最大程度地获得他的信任。而只有当他对我全然信任,我才能一举杀了他!”曼绮说话时面无表情,论及生死,就像是在讨论吃饭睡觉那么简单。
看着同过去心性截然不同的女儿,平南王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都是他这当爹的不好,否则女儿怎会受尽苦楚?等到这一次离开了阮天浩,他一定会为她寻一个真正对她的人!
“你说的也有理,这样吧,你先去找他,爹会经常抽空来看你。”平南王不放心地叮嘱,“曼绮,记住,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咱们可以不报仇,但是爹不能再失去你!”
在平南王面前,曼绮感受到全然而不保留的关心,心中暖暖的。她看着平南王,承诺道:“爹,你放心吧。经历了这么多,好容易死里逃生,今日的我已不是昔日那个柔弱的曼绮!”
从平南王的寝屋中走出来,曼绮没有耽搁,在丫鬟的指引下,回到阮天浩所居的寝屋。阮天浩并不在,曼绮想了想,决定先睡一会儿。来到床边,看着阮天浩睡过的被褥与枕头,曼绮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随即,她咬了咬牙,若无其事地躺了上去,对小丫鬟说:“等会姑爷回来了,便叫醒我。”
“是,郡主。”小丫鬟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