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起这个,苏诺语想起之前同季舒玄间的不愉快,神色有些不自然。然而,她并不想将这些事告诉清然,免得他们担心。更何况若是传到哲勋耳中,不定他多愤怒呢!
思及此,苏诺语微微摇头道:“我还好,并没什么事。”
清然双眸微睐,声音渐低:“诺语,我们又不是相识一两天,看你这副样子,我若还猜不出来,岂非白认识一场?”
苏诺语紧咬下唇,迟迟没有说话。
清然倾身靠近,追问:“诺语,你若真不想我们担心,就实话告诉我!”
苏诺语被逼无奈,只得一五一十地将之前发生的事都说与清然听:“我原还在想,若是有人追究这事,我正好趁此机会离开。不过,皇上的态度倒是让我意外,他什么也没说,宫内连半点风声都没有。”
清然听着她的话,眉头拧紧,愤愤道:“该死!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对你一介弱女子行此龌龊之事!幸好你当日反应机智,若换做是我,必定一掌毙命!”
苏诺语略有惊愕,那可是皇上!虽说她对皇上绝无任何感觉,但她依旧肯定他是个好皇帝。毕竟没有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到最后皇上也难得地没有追究责任,她也从未动过要置他于死地的念头。话说回来,以清然的身手,哪有男子敢觊觎她的美色?
清然看她那副样子,微扬下颌:“哼!即便我能饶过他,夜尘的性子必定也是不共戴天!说起来,夜离和夜尘应该是一样的性子,这事若是夜离知道……”
话未说完,苏诺语便飞快打断:“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夜离!”
“为何?”清然问她。
苏诺语伸出修长的手指,戳戳清然的额头,道:“你想想看如今的朝政,本就动荡不安,若是夜离不能与皇上齐心协力,只怕真要被阮天浩之流钻了空子。皇上之前的荒唐之举并未给我造成实质的伤害,至少比起天下的安宁来说,那件事实在微不足道!”
清然反瞪她一眼:“你还真是宽宏大度!这样的事怎能容忍!即便你不放在心上,夜离也不行!”
“所以我才不让你告诉他啊!事由轻重缓急,当务之急便是齐心协力共同对抗诸王叛乱!”苏诺语说道。清然自小行走江湖,向来信奉的便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大概在她心中,默贤阁比皇上更能匡扶天下吧。
清然无奈地点头:“好,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你放心,我不告诉他们,但是你也要答应我,这样的事断然不能再发生!皇上面前,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若是再有下一次,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一定会告诉夜离!”
苏诺语忙不迭地点头:“好清然,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清然看着娇嗔的苏诺语,心底便有一种看着自己妹妹的感觉。
苏诺语知道清然说这些皆是因着不放心,便又主动说:“那夜皇上大概也是喝醉了,否则断然不会做出那样的无礼之举。何况我将他刺伤,这样的大罪,他什么也没说,可见他还算是个明理之人吧。”
清然摇摇头,严肃地说:“诺语,你太过天真,你不了解男人!他越是对你容忍,便越能说明他对你的占有欲。正如你所言,一个手握生杀大权的人,最忌讳应该就是有人意图伤害他。可是面对你,他非但没有怪罪,还主动帮你瞒下来。为的是什么?”
“你想多了吧,我已经和皇上说清楚,等到一年之后,便离开皇宫。”苏诺语淡笑着说。
清然看她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颇为恨铁不成钢:“苏诺语啊苏诺语,你说说你,平日里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遇上这些事反应那么木讷呢!难怪让夜离苦等了你十余年,才幸运地抱得美人归!”
听着她的打趣,苏诺语脸颊微微染一抹薄红。夜离总说最喜欢的便是她心性纯良,怎得到了清然口中,倒有了这许多不是?
清然接着说:“一个男人他对一个女人越好,就越能说明他不是不要,而是要定了!皇上更是如此,他对你越好,就越是对你志在必得!他是想让你心怀感动,臣服于他。否则他那么宠你,为何不尊重你的意愿,让你离宫?”
苏诺语听她这么一说,似乎挺有道理,心底也慎重了几分。她认真地看着清然说:“你放心,我晓得轻重。对皇上,我会注意分寸。至于夜离,我心如磐石,不可转也。”
“这些话,还是留在以后说与夜离听吧!”清然调笑道。
两人又说了会儿体己话,眼见时辰不早,清然方才起身告辞。苏诺语将她送走后,方回到屋内,躺在床上的她了无睡意,在心底盘算着明日与吴妃见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