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事也说不上谁对谁错,曼绮郡主刚过府没多久,有一日走在园子里,正好碰上了大夫人。许是性子相投,两人倒是说了好一会子话,正巧那会儿被二夫人瞧见。那个时候,二夫人还一心想要笼络郡主,好在大夫人面前得意一番。孰料私底下,竟看到二人相谈甚欢。
于是她扶着二夫人走过去,大夫人见二夫人来了,淡淡地说了几句话,便借口离开。这倒是寻常事,也不值得生气。关键是郡主,原本笑语嫣然的她,见大夫人离开,便也沉静下来。
这事可是气坏了二夫人,她总觉得郡主是眼高于顶,看不上她偏房的地位,一心想着要攀着正房呢。之后又被二夫人瞧见几次,每次都是原本同大夫人相谈甚欢的郡主,见到二夫人后,话就少了许多。
次数多了,二夫人便将此事放在心上,也渐渐疏远郡主
今日也是怪她,怎得一时高兴,便在二夫人面前提及郡主呢!这不是明摆着戳二夫人的心嘛!红儿一脸的自责,不敢多停留,连忙跟上二夫人,离开。
在蒋氏这儿受了气的孙氏,并没有直接回偏院,而是去了曼绮那儿。
自从阮天浩走后,曼绮在这府里待得越发显得孤单。王府回不去,在阮府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日子也的确难捱。
说起来曼绮的性子倒是不像平南王,她温婉娴静,很是有那高贵典雅的气质。从前在王府,要么是自己忙着女红或是琴棋书画,要么便偶尔出府与别家的小姐逛逛街,日子虽然单调,可也比现在这样好。
才嫁过来的时候,她还一心觉得娘对她不错,甚少有如娘这般热情的婆婆。这对于缺乏母爱的曼绮来说,无异于直接勾起了她心底最深的渴望。
可那样和谐的日子没过两天,娘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话也不再那么客气,开始变得尖酸刻薄。每个月都会在她身体不舒服的那些日子里跑来,闲话一大堆,其目的就是为了指责她没能尽快怀有身孕。
但这一切怎能怪她呢?她难道会不想要一个孩子吗?天知道,她连做梦都想要个孩子!可这种事,又哪里是她能左右决定的?那段时间,也不知道天浩在忙什么,每日都早出晚归,甚少会碰她。
偶尔那么几次,她也会忍着害羞,主动提出来,可每当那时,天浩总是用那样惊讶的眼神瞧着她,似乎她说了什么离经叛道的话。而更多的时候,天浩便会找各种理由,说明自己已经很累了,没有精力去配合她
这样的日子,叫她如何怀有身孕?可是这些闺房的事儿,她哪里好对婆婆开口呢?所以每次面对婆婆嫌弃的口吻,她只能无奈地什么都不说。
同时,婆婆是个极为要强的人,总会在她面前数落大娘的不是,或是说公公偏心之类。可在她眼中,大娘更像是记忆中的娘!同样的温婉和善,平易近人;同样的饱读诗书,满腹经纶。
那段时间,她只要有时间便会去找大娘说说话,可被婆婆撞见几次后,每次都说些含沙射影或是指桑骂槐的话,将大娘贬损的极为不堪。
后来慢慢的,大娘就开始若有似无地躲着她,尽量不与她有什么牵扯。于是,她便更加的落寞
“郡主,您总是这样闷在房间里可不行,今日天气不错,奴婢陪您出去散散步吧!”涟儿见她坐在那儿,一脸哀怨,心有不忍地劝道。
曼绮抬起头来,看着涟儿,幽幽问:“涟儿,天浩走了这么久,怎么也没有给我来个信儿呢?不会是有什么危险吧?”
“郡主,您放心,姑爷不会出事的。前两日大夫人那边还收到了老爷的来信,信中言明一切皆好。若是姑爷真的有什么不妥,怎么会不告知大夫人呢!”涟儿宽解道。
曼绮听后,缓缓点头:“那就好。也许是天浩在外面,太忙碌,顾不上来吧。”语毕,又望着窗外发呆。
涟儿站在曼绮身边,看她这副样子,心底真是既心疼,又生气!郡主真的是太好性儿,怎得每次都能为姑爷想那么多理由呢?姑爷就是再忙,不过是个裨将,比起老爷来说,不知道要清闲多少。可纵然是老爷和大夫人之间,也隔十余日便能收到往来书信,姑爷却这几个月下来,连个音信都没有。
可郡主一心维护姑爷,她实在是有心无力。事实上,原来她也觉得姑爷不错,为人正直勇敢,尤其初次相见时,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郡主于危难之中,的确让人感动。郡主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便开始对姑爷芳心暗许。
但大婚后,姑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对郡主冷淡不说,似乎话里话外对王爷也不甚尊重。连带着二夫人也开始,处处挑郡主的不是!郡主好性子,从不相争,每每便垂头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数落。若换做是她,必定会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