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诺语缓缓跪下去,目光清澈而坚定:“皇上,微臣只能多谢您的厚爱。您坐拥天下美人,一定会寻到一个比微臣更好的女子。”
“是啊,朕坐拥天下,可这一辈子,就想让你陪在身边,却无能为力。”季舒玄伤感地叹气。
苏诺语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季舒玄见她一直跪着,想起之前太医的话,连忙道:“在朕面前不要动辄下跪,仔细膝盖。”
“多谢皇上。”苏诺语谢恩道。
季舒玄凝望她,问:“这一切或许是因着朕之前不够珍惜你,所以老天便将你赐予了旁人。诺语,若是一开始,朕便待你如现在,你是否不会留下那纸条出宫?是否也不会有后面的事?”
苏诺语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知道他还在纠结于之前的事,开解道:“皇上,一切只能说明微臣与您之间没有缘分。或者说,您太好,微臣没有那个福分。既如此,皇上不如看淡些,别再执着于此事。”
季舒玄叹气:“罢了,朕之前听章华说,你想要回太医院,那朕就不留你了。”
苏诺语行礼后,不放心地又一次确定:“皇上,那褚……”
“你若再提他,朕便即刻处死!”季舒玄眼底一片阴鸷,“君无戏言!”
苏诺语闻言,已然知道了他的意思,连忙三缄其口。想起吴妃的事,多嘴一句:“那吴妃的事……”
“吴妃的事,便依你的意思去办。”季舒玄说道。
“多谢皇上。”苏诺语再次谢恩。
看着苏诺语毫不留恋的背影,季舒玄心底颇为神伤。难道一切就这样了吗?难道一切再无转圜了吗?难道说诺语的幸福唯有褚哲勋能给?那么褚哲勋呢?他是否能忘却白府的霜月,专心待诺语?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季舒玄更加的郁结。因为他发现,无论答案是什么样的,他似乎都无法释怀。
说起来,这些年,他是真的希望褚哲勋能从白霜月的感情中走出来,尤其是白府出事后,他更是希望他能放下那些往事,真正地寻到幸福。可若这幸福是诺语给的,那么他又难以坦然。
无论是苏诺语也好,还是褚哲勋也罢,他是真的希望他们希望。可没想到,他们幸福的前提竟是将他排除在外……
“皇上,苏大夫走了好一阵,您怎得还坐在这儿?”章华走进来,看他黯然地坐在那儿,心底微微有些难受。
季舒玄看一眼章华道:“有些事,或许朕真该放下了。”
“皇上,无论发生了天大的事,您总该以自己的龙体为重啊。”章华苦口婆心道,“都这个时辰了,您还没用早膳呢!若再不用,只怕是要饿坏了。不如奴才叫人传膳吧?”
季舒玄颔首:“好。”想一想,又低声吩咐了一些事,方才让章华离去。
原本苏诺语同季舒玄同处一室的时候,心云可是一直心存担忧,就是怕她三两句话又将皇上激怒。以小姐现在的身子骨,必定是再经不起任何折腾了。可许久后,却见小姐一脸淡然地出来,心云心底微微有些诧异。
离开嘉德殿后,心云方才小声地问:“小姐,您说服了皇上?”
苏诺语不确定地说:“也许是,也许皇上过两天想不通了又会改变主意。”
听她这话,心云知道至少现如今是安然无事了。走了一会儿,又问:“小姐,那吴妃的事呢?皇上应该也答允了吧?”
苏诺语颔首:“是,吴妃的事皇上已经派人去查,想来很快就会有答案。”
然而,她心底是存有担忧的……
从这些年发生的事来看,若是一切都如他们所预料的这样,那么阮天浩便是一个心机深不可测之人!她真是担心,若是有朝一日,阮天浩同哲勋正面交锋,哲勋会不会有所危险。希望皇上能尽快查出这一切,也好除去这样危险人物。
苏诺语一路上都保持沉默,心底想着这些事,面上隐隐有担忧。而身边的心云明显要乐观许多,那些事她都不太弄的清楚,只知道现在对于小姐来说,没有了皇上的从中作梗,日子会轻松不少。心云偏头看一眼身侧的苏诺语,心中暗道:小姐,再有几个月,您就能脱离这儿,彻底和公子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