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个时辰过去,苏诺语和心云一直来往穿梭于桃花源。即便她们轻手轻脚,但到底是不同于往日的寂静,还是被屋内的吴妃听见。
吴妃心中略有不安,虽说从前她对苏诺语不以为意,认为她除了容貌绝色、医术精湛外,并没什么特别。可经此一事,她意识到从前种种皆是她小觑了对手,否则也不会有此遭遇。
平日里她所用的毒,虽说都锁起来,她又故意用了香料做掩饰,对付寻常人想要瞒天过海并不是难事。可面对苏诺语,她心中有些没底儿。苏诺语似乎对毒也很有研究,加之她心思缜密,只怕是难以逃过此劫啊。
除此之外,宫内还有旁的秘密,更是关键,绝对不能被苏诺语发现,否则只怕是要遭至杀身大祸!
想到此关节,吴妃心中更是忐忑。她起身,来到门边,高声唤道:“苏诺语,外面的是不是你?”
苏诺语脚下微顿,循声来到关押吴妃的屋子外站定,声音清脆:“吴妃娘娘好耳力!”
吴妃听见这声音,便满心不悦:“苏诺语,平日里本宫待你不薄,你竟联合杨氏那贱人,一同算计本宫!”
“吴妃,请您注意您的措辞!”为首的侍卫喝道。他之所以这样说,并不单单是因为方才苏太医帮他们说话,更要紧的一点是,从章公公的态度上,可以看出苏太医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绝不逊色任何一个娘娘。
吴妃一听,怒火中烧,高声斥责道:“滚!不过是个奴才,竟敢教训本宫!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皇上不过是禁足,本宫到底还是吴妃!”
“这个……”那侍卫面露难色,这两边都是得罪不起的。吴妃说得没错,再怎么说,她尚有位份在,若是将她得罪了,等到日后皇上心情一好,撤了这禁令,只怕自己是要死无葬身之地啊。可若是不闻不问,又得罪了苏太医。这可如何是好?
苏诺语知道侍卫的为难之处,微笑着说:“没事,你不用顾忌我。”
“苏太医,这……要是叫皇上知晓,奴才们……”侍卫仍旧不敢放肆。
苏诺语摇摇头,提议道:“这样吧,你不必在这儿候着,让我同吴妃娘娘,单独见一面,如何?”
与苏诺语一门之隔的吴妃如愿听见这话,心中暗喜。她暗自告诫自己,一定要把握住这难得的机会,若是能从苏诺语嘴里套出什么话,那么皇上那儿,就有惊天逆转的可能!
侍卫听苏诺语这样说,哪里还敢拦着,自然是打开门放行。侍卫恭敬地对苏诺语说:“苏太医,奴才就候在外面,若是有什么事,您叫奴才就是。”
苏诺语轻笑出声,这侍卫还真是吃一堑长一智,这么快就担心起她的安危来。她抬腿走进去,自觉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那儿的吴妃说:“吴妃娘娘,时至今日,咱们不妨有话直说。”
吴妃见状,也不逊色,端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扭头看着她,说:“苏诺语,本宫纵横宫中数年,没想到竟被你算计了去!枉费本宫待你如此亲厚!”
“吴妃娘娘,你这话叫我如何敢当?”苏诺语看着她,将话挑明,“你对我亲厚?你若是真是对我亲厚,何故要在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让人在我的茶饮中下毒?你以为我一直不说,就真的是不知道吗?”
吴妃看着她,惊诧不已:“你果然知晓!那你之后还做出一副同本宫亲厚的样子来,难不成你只是在做戏给本宫看?”她已经猜到或许苏诺语提前就有察觉,可没想到那么早!
苏诺语淡然一笑:“彼此彼此。我不也是在向你学习吗?你不也一面与我情同姐妹,一面下毒想要害我吗?”
“苏诺语,你可知道,时至今日,本宫最后悔的一点是什么?”吴妃盯着她,问道。
苏诺语挑眉看她,没有言语。
“本宫最后悔的一点就是不该一时心慈手软!”吴妃朱唇轻启,“若是本宫第一次便在你的茶盏中下了剧毒,便不会再有后面的这些事!”
苏诺语唇角上扬,露出甜美笑意:“可惜时光不可逆,你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吴妃冷冷看着她,恨不能将她就地正法:“苏诺语,说来说去,你所仰仗的不就是皇上对你的宠爱吗?说来说去,你靠的不就是这张脸吗?”
苏诺语摇摇头,语气中有些许的同情:“吴妃,我以为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多少也算是了解我,否则怎配恨我入骨?你明明知道,从头到尾,我靠的都只有我自己!”
吴妃心中蓦地一喜,总算是说到重点!她故作一副恼怒不已的样子,猛地起身,指着苏诺语说:“苏诺语,你就是心有所属,才会如此不珍惜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