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很久。”季舒玄不解风情地说,“朕记得日前诺语病重那几日,你不是在太医院见过朕?”
吴妃讪讪地笑了笑,说:“皇上好记性。只是那个时候臣妾一心记挂着苏太医,并没有过多地同皇上交流,实在是失礼。”
季舒玄摆摆手,不甚在意:“无妨。放眼整个后宫,唯有你对诺语情真意切,朕看在眼里,很是感动。”
听了这话,吴妃微微心惊。皇上难得如此坦言对诺语的喜爱,想来皇上是以为她同诺语交好,才会不避讳吧。可看皇上这个样子,是对苏诺语动了真心的。日后若是谁对苏诺语下手,只怕皇上必是严惩不贷!
吴妃心思动得飞快,笑着接话:“不瞒皇上,臣妾很是喜欢苏太医。苏太医同臣妾一样,都是喜静之人,平日里或是品茗、或是对弈,都很是谈得来。在本宫心中,苏太医便像是妹妹一般。”
吴妃聪敏过人,她知道现如今想要获得皇上的另眼相待,凭借自身是断然不可能的。唯有靠着苏诺语,倒是十分容易得到皇上的信任。
果然,听见她接连表达对苏诺语的喜欢,季舒玄满意地说:“你能这样想,也不枉朕这些年对你的宠爱。说起来,诺语是个心性极好的人,只是她如今在宫里的时日尚短,你若是无事,便可常去太医院陪着她。”
“是,臣妾遵旨。”吴妃恭敬地说道。
季舒玄满意之余,竟破天荒地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吴妃的盘中,说:“爱妃辛苦,这乳鸽味道极好,你也尝一块。”
吴妃感激涕零地望着季舒玄,过了片刻,方才忖度着开口:“苏太医那边臣妾自是愿意常常陪伴,然而,臣妾毕竟能力有限,就好像是这次的事。即便再怎么小心,也还是被杨氏钻了空子。苏太医好端端的人儿,竟平白受这样的罪,别说是皇上,就是臣妾看在眼里也心疼不已啊。”
提起这个事,季舒玄脸上的笑意褪去,道:“这次的事也算是个教训,从今以后,若是谁再敢对诺语下手,朕便株连她的九族!”
吴妃面上一凛,连忙起身,屈膝:“皇上息怒。苏太医是福泽深厚之人,寻常人等怎可侵犯?皇上放心,臣妾也会随时注意苏太医的安危。只是,”她顿一顿,面色微有为难,“有时候人多口杂,防不胜防啊!”
这话算是戳中了季舒玄的心思,他看向吴妃,问:“那依爱妃之见,该如何防患?”
吴妃想了想,方才缓缓道来:“皇上,请恕臣妾直言,这次的事既然已经查出来是杨氏所为,为何皇上还要姑息呢?若是杀一儆百,想必以后也无人再敢对苏太医下手啊!”
季舒玄握有筷子的手微顿,不动声色地瞥一眼吴妃,沉声道:“杨氏一直叫冤,诺语心有不忍,朕这才做了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吴妃听后,微微宽心,基本上皇上的说辞同苏诺语说得相差无二。吴妃面带微笑,感叹道:“苏太医就是心地善良,臣妾也是因此才格外喜欢她。既然苏太医有菩萨心肠,也算是杨氏的造化。只希望她在冷宫中能好好想想这些事,痛改前非才好!”
之后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旁的,季舒玄放下筷子后,吴妃了然地起身,屈膝道:“想必皇上还有政事要处理,臣妾便告退了。”
季舒玄冷眼瞧着吴妃的身影离开,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些凝重。他靠在椅背上,想着两人之前的谈话,心中恍然,吴妃今日求见看来是颇有深意啊!话里话外,她都在探听他对诺语中毒一事的口风,且几次三番地暗示他唯有除掉杨氏,才能保证诺语的安全。
季舒玄想起之前诺语的话,心里大致有了答案……
章华将吴妃送走后,进了偏殿,见季舒玄脸色铁青,似有怒气地坐在那儿,小心地问:“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方才吴妃娘娘说了什么话,惹您生气?”
季舒玄一掌重重击在桌案上,低声喝道:“好大的胆子!”
章华见状,连忙下跪:“皇上息怒,仔细手疼。若是奴才有什么做的不是,皇上只管责罚。”
季舒玄看他一眼,道:“错不在你,责罚你做什么?”
章华看他那样子,再想想方才离去的吴妃,猜测地开口:“皇上是因着吴妃娘娘动怒的?”
季舒玄冷哼一声,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