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玉符既破,孔幽绝对是出事了。
而且孔璋为了防备有人再去sāo扰孔幽,将抢来的那两座石像改炼成了石狮子就放在王启年的府外,这是两件像牛皮糖一样的法器,攻击力不高,就算是真人境第四阶的修士要想随手消灭,也要费些夫和时间。
现在玉符破,极可能是有天人境的修士出手了。
孔璋惧怕的便是有人在算计自己,因为知道了孔幽与自己的关系。
那么到底是哪一方呢?
妖族不太可能,而且以妖族的习xìng,如果知道孔幽是自己的姐姐,多半是直接一口吃了,自己现在就算是找上门去也晚了。
如果是羿死奴,也有可能,一般天人境修士不会做这么下作的事,但是百八鬼的首领就未必了,只不过他能知道孔幽与自己关系的可能xìng非常小。
孔璋在灵州出手基本上都是以魔质形态现身,与他原有的模样相差极远,羿死奴若是连孔璋的真面目都没识破,又如何可能去挟持孔幽。
还剩下一个可能就是女真同修会了,虽然羽红袖赶来时似乎没有带着天人境修士,但是羽红袖自己在被自己胁迫时已经离天人境不过一步之遥,这一年多来是否有所突破还不得而知。
就算仍没有突破,她的身份与众不同,或许从羽皓然手中得到什么厉害的法器在身也说不定,若是那样,便是对天人境修士一样有威胁。
孔璋自问前面拼着硬受了华凌波一记冷焰魔光搜魂大*法也要尽快离去,便是有些担心引起羽红袖的怀疑。
他本来还有自信羽红袖应该不可能识破他,但是随着孔幽出事,他的自信不由微微动摇,已是没有十足把握了。
不论如何想,孔璋现在面临的就是一个抉择。
他现在已经脱身在灵州这个漩涡之外,只要立即返山,便是羽红袖真的怀疑他什么,也拿他没有办法。
自此他便可继续潜心修炼,以期大道可成,将来说不定有望突破圣阶。
另一个选择就是去看看孔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若是选择后者,他好不容易脱身便前功尽弃,不由自主要重新卷入灵州这场大变之中。
七天前那一战已经揭示灵州这场大变,随着种种yīn差阳错已经悄然升级,天人境修士接踵而来。
若是卷了进去,将可能面对各方的天人境修士,孔璋将非常难以再留手。
事实上他留手已经吃了一次苦头,如果先前马力全开与华凌波一战,虽然未必能胜,但是绝对不会像适才那样被对方的冷焰魔光侵染,花了数天功夫才化去。
这还是他成功逃走,隔断了冷焰魔光与华凌波的联系。
下次如果再这样,华凌波穷追不舍,他要化去侵入体内的冷焰魔光便加困难,甚至一个不好就可能真的被华凌波重创。
他身上的魔质虽然厉害,但是也因为魔质的怪异,在进化上已经停滞不前,孔璋施尽解数,也不过有些些微的进化,却没有根本xìng的突破。
遇上真人境修士,几乎是无往而不利,对方难以对魔质造成伤害,孔璋就像披了件无敌的盔甲在辗杀对手。
但是对上天人境修士,魔质对法则之力便只能说有削减作用,却不能像对真人境修士的攻击那样视如无物了。
若是卷入这场大变中,不但有被人识穿身份的可能,更可能面对不止百八鬼一方的天人修士,从此再无宁rì。
应该如何抉择?
转身离去,彻底斩情绝xìng,从此天人永隔,一心大道。
返身前往,可能麻烦缠身,甚至有杀身之祸。
或许这是生平最难抉择的一次,孔璋缓缓闭上双眼,将心神沉入识海中。
在完全的寂静中,他识海中闪掠而过的却是小时候的情景。
满门只剩下他与姐姐二人,十来岁的姐姐带着他一起被衙役送至乐坊,再被乐坊送给喜娘,姐姐是如何哀求喜娘将他也一并带走的。
在金风玉露楼中,两人孤苦无依,他顽皮被罚,孔幽如何代为受过,如何维护的情景如走马观花般浮起。
孔璋吁出一口气,散去了护身的真元气罩,任由山风吹拂自己,吹得发丝紧帖脸颊,忽然仰天笑道:“贼老天,从老子开始入道就从来没顺利过。既然是如此,想必就算这次老子肯舍了这辈子最宝贵的东西,你下次还是不会让我顺顺当当。当初老子都没肯斩俗缘,这次自然也不会斩俗缘。不过她就一平凡人,寿不过百龄。老子偏偏要走这一遭,倒要看看下一次,你还能拿什么来为难我。”
将袖一拂,遁光复现,孔璋破空,直向灵州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