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疑在殿门外脱了鞋高声的呼喊着自己的名随后小步走进了厚德殿里。
当张不疑恭恭敬敬的走进厚德殿的时候他顿时愣住了。
厚德殿的墙壁上还挂着一个人。
也不知陛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反正此刻晁错就是有气无力的被挂在了墙上整个人耷拉着脑袋脸色通红一言不发显然有些滑稽。
那一刻张不疑心情大好心里格外的舒坦。
不愧是千古明君啊!
刘长则是坐在上位面前还放着几份文牍他正在批阅。
张不疑急忙拜见了刘长「陛下勤勉!为天下大事而操劳!实在令臣感动!!」
「不疑啊…过来坐。」
张不疑急忙跪坐在了刘长的身边刘长笑呵呵的指着面前的文牍「你看看这些…」
张不疑拿起了那些文牍认真的看了起来很快他就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吸纳学说?整合学说?统一学说??这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生…」
「是太子和公羊学派众人的辩论。」
「太子年幼尚且可以谅解而公羊学派之众居然敢妄谈这般大事不知死活!」
不知为什么张不疑心里不太看的起这些学问家尤其是搞辩论的不只是张不疑陈平他们其实也很看不起这些人陈平曾呵斥司马季主让司马季主害怕的避让留侯倒还好不过在太学中人来找他谈论学问的时候也是被他所婉拒…张不疑这种实干派的大臣不在乎那些学问家们所说的话他们也不在乎那些先贤像张苍这样学问和治政能力都达到顶点还是少数。
刘长却摇着头「话也不能这么说…治政之事得先有学问指路啊…若是没有商鞅的学问又岂能有秦国以后的治政呢?商鞅不在了可他的学问依旧在秦国你如此轻视大家是不对的。」
张不疑急忙回答道:「陛下说的对!臣愚钝!着实不该如此!」
「若是没有商鞅又岂能有秦政?若是没有当初黄老之学也不可能有当今之汉政!陛下高才!使臣茅塞顿开拨云见日」
被挂在墙上的晁错就觉得离谱张不疑这位仁兄的立场就是没有立场他前一刻还表现出学问家们的那般敌意在下一刻就能迅速痛改前非而且晁错肯定这厮往后再也不会说半句学问家的不对一生都要信奉陛下的观念除非哪天陛下觉得学问家不好…
刘长笑了起来他抚摸着胡须「这样的竞争多好啊…朕看着他们所说的都觉得很是震撼。」
「安的学问目前还不曾成型只是在不断的积累各派之精髓尚且找不准方向而他遇到了胡毋生胡毋生此人能胜过他麾下那数百门客能指出安学问上的不足…至于董仲舒朕实在没有想到他在这个年纪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难怪他…不说他了他以后会怎么办我都了如指掌最后一个公孙弘他倒是跟张相有些相似他不在意这些学问只是将学问当作为自己治理政务所用的工具而已。」
「胡毋生能为一代大家安和董仲舒有圣贤之资公孙弘能为名相。
「这小小的公羊派当真是人才辈出啊…难怪难怪啊我总算是明白最后的胜者为什么是他们了…有个胡毋生在外有教无类有个名相在内操办大事有个几乎圣贤的拟定思想战胜诸多学派的大家…这是铁定的赢家啊。」
张不疑有些狐疑的问道:「最后的胜者?难道陛下认定他们会获胜?」
「那也不好说…安目前来看学问上的积累已经达到了顶点论知识积累其他几个绑起来都不如他…就是找不准内核而已若是被他找到了方向再加上他的身份想要输也是
不容易的毕竟他既是选手又是裁判」
「我看这以后啊大概率就是黄老和公羊争锋…就看他们以后还会不会出现新的变化了。
「陛下英明!定然如此!」
「哈哈哈朕也没有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看来在朕的治理下百家争鸣当今不愧是大治之盛世!朕拿个文字的谥号…不过份吧?」
「不过分!!所有的美谥加起来也不足以彰显陛下的政绩!臣以为陛下当创字为谥!创字为庙!并单设一庙为千古君王之风范…」
刘长再次大笑很快他就有些恼怒的看向了墙壁上的晁错。
「朕每次想要办成大事却总是有人来阻挠!」
张不疑板着脸「陛下勿要动怒…晁错毕竟是您的舍人请看在他过往的功劳上留他一个全尸吧!」
晁错脸色一黑骂道:「张不疑!我向来敬重你…你怎可谋害我?!」
「闭嘴!!」
刘长大声呵斥随即起身愤怒的走到了他的跟前「平日里你对群臣动手朕也不曾理会…可你插手学术争锋做什么?这对治理天下有什么好处?我让你当三公是为了让你捞政绩?我是让你治理好天下!为百姓讨回公道!!我问你胡毋生辱骂太子是会让百姓吃不饱还是会让百姓穿不暖?!如今寒冬你个御史大夫不去管百姓的死活干涉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晁错耷拉着脑袋「臣知错。」
「你若是办好了将那些人抓回来也就罢了我顶多骂你几句可你居然还让人伤了我的十四位甲士!!那可是大汉甲士!!出生入死的壮士岂能遭受这样的羞辱?!」
晁错这次却不知该说什么了。
「你就给我待在这里反思!!」
「就在这里给我想御史大夫到底是干什么的!!」
刘长越说越生气「你要是想不明白朕就砍你的头将你的头做成标本就挂在这里!」
说完他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这里张不疑急忙跟在他的身后脸上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来人啊!取我重甲长矛!!」
刘长大声叫道正在门外等候着的吕禄大惊急忙上前拦住他。
「陛下这是准备做什么?」
「我去看看那个老头究竟有多能打!」
吕禄大惊失色「陛下!!不可啊!!他也是为了保护公子是晁错不对陛下若是伤了他这怕是…」
「我就给他来一拳…不伤他。」
吕禄死死抓住刘长的手「陛下可以稍作惩戒可千万不要亲自前往!!!」
刘长想了片刻叫道:「那就让夏侯婴去!!」
「不可啊!!陛下!!还跟您自己去有什么区别?!夏侯将军出手极重…那可是曾经手刃英布的猛将啊…」
「去让王恬启带着受伤的那十四个甲士去将他们一伙人全部抓过来!!!刘赐那竖子也给我抓了!!」
吕禄想了想想起王恬启那笑呵呵的人畜无害的脸这才松开了手「这个可以。」
「陛下啊您方才还在责罚晁错说他不敢插手可为什么又要派人去抓公羊学派之人呢?」
「若是晁错不对我自然会出手…但是敢伤我大汉甲士无论是什么身份出于什么目的朕都绝不饶恕!!」
公羊寿精神恍惚的走在道路上弟子们跟在他的身后众人正在朝着自己的府邸走去。公羊寿现在双腿都有些发抖就在刚才他的弟子胡毋生越说越激动跟太子贴在一起怒目相视差点就朝太子脸上吐口水了。
董仲舒和公孙弘则是跟其他那些年轻的黄老对上了双方吵得不可开交前来辩论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整个府邸内外都被包围公羊寿都有些绝望…好在太子刘安跟他的阿父大父是不同的虽然吵的很凶可到了最后他还是很客气的送几位离开并且对着胡毋生行礼认为他是有真才实学的大家…胡毋生也急忙回礼剑拔弩张的局面也就缓和了下来。
可走在回家的路上公羊寿还是满脸的愁苦。
「这下可好了…晁错太子这长安里最不能得罪都给得罪了…接下来又是谁?胡毋生啊…我觉得吧你要不在报纸上再写一篇文章骂一骂陛下骂一骂太后什么的…我也就不用遭这罪了…我们直接下去跟本派的圣贤们相见跟他们畅谈学问岂不妙哉?」
胡毋生听着老师的阴阳怪气再次说道:「都是我的过错…请老师见谅我不会再这样了。」刘赐却笑着说道:「老师!这次是因祸得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