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事后的伤心跟难过是一定会有的,比如云琅现在就有些伤感……
“伤感的人能吃半屉包子?还是大笼屉!”曹襄对这种毫无意义的感觉持批驳立场。
“今天的马肉包子不错!”云琅又吃了一个包子之后开始琢磨着要不要把这些包子烤一下再吃。
“主要是够新鲜,全是四蹄折断的战马,上面也没有糊上人肉一类的东西。”
李敢咬开了一个大包子,瞅瞅里面的肉馅,再一口把包子吞下去了。
赵破奴刚来,有些放不开,勉强吃了半屉包子就说已经吃饱了,准备去干活了。
有了一个新加入的苦力,即便是屁股上被匈奴人削掉二两肉的谢宁也倍觉轻松。
虽然每天都要把屁股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让他感觉有些羞耻,时间长了之后,他已经能够坦然的面对数不清的戏谑目光,同时,也屈辱的接受了烂屁股的花名。
马夫消失了,自从那一天谈话之后,马夫就不见了踪影,云琅估计这家伙应该是去给上司报讯去了。
白登山战场终于恢复了先前的安静状态,草原上没了匈奴人的影子,所有人心头的大石头都卸下来了。
战场上的尸体或者被焚烧,或者被野狼,野狗拖走了,显得干净了很多,天空上也没有成群的光脑袋兀鹰,更没有了大群乌鸦带来的聒噪声,让这个人间地狱恢复成了人间仙境。
瞎子河如带,亮晶晶的飘向远方,白登山如美人,只是满头的白发碍眼。
没了匈奴人的草原,在经历了两场初秋的雨水之后,就重新泛着绿色,有些不知名的野花正在竞相开放。
这一幕幕无不在阐述一个古老的道理,人,才是这个世界上灾难产生的源泉,不论是对谁。
大军重新来到了钩子山,不过,这一次就不是云琅主持挖掘了,而是一个从长安来的老宦官。
这人云琅不认识,倒是曹襄非常亲热的找老宦官说话,听宦官一口一个猴崽子的称呼曹襄,云琅就立刻对这个宦官肃然起敬。
曹襄他妈是长公主,敢说长平是母猴子的人,云琅自付惹不起,长安那座皇宫里藏着无数的厉害人物,比如用菜刀砍死韩信的靠山妇,比如这个仅仅穿着最普通宦官衣衫的老宦官。
只要老宦官在,负责干事情的高世青就不敢从地上起来,甚至连偷看老宦官脸色的举动都不敢有。
这个老家伙眉心有一道很深的悬针纹,再加上腮帮子上的两道半弧形的法令纹,构成了一张威严不可侵犯的脸。
三角眼,大嘴巴,尖下巴,所有的面部特征都证明,这绝对是是一个位高权重的老家伙。
仅仅看了云琅一眼,他就有一种被马蜂蜇了一下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
谢长川在得到了金冠之后就派人日夜兼程送去了长安,如今,这个老宦官带来了皇帝的命令——哪怕是挖到黄泉,也必须把冒顿的尸体挖出来!
喜欢转动玉扳指琢磨人的宦官绝对不是一个好宦官,自从这个老家伙来到骑都尉的军营之后,云琅一般都是绕着他走。
尤其是当他跟苏稚进行人体解剖研究的时候,发现了马夫的尸体之后。
“动手啊,某家就等着看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是如何把一具尸体开膛破肚的。”
老宦官阴测测的声音在云琅的背后响起。
“大汉的勇士,应该完整的下葬,而不是被我们当做一具毫无名姓的肉体进行研究。”
云琅没有转身,脸上捂着口罩,让他的声音有些发闷。
“哦?这么说你们还很挑剔?这可不好,听说汉人的身体与匈奴人的不同,某家很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不同法!”
云琅一把扯下脸上的口罩冲着老宦官低声道:“如果是我汉家人需要解剖,我们需要他死前亲口同意!
如果您同意的话,某家不惜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