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回说刘陵翁主就在武州塞?他已经成了匈奴的刘阏氏?”
云琅吧嗒一下嘴巴道:“好好地记住这个女人,以后你要是写史书,这个女人应该大书特书的。”
司马迁轻笑一声道:“一介妇人而已!”
伊秩斜心如油煎,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该速战速决,他没有想到,他面对的不是一个强悍的敌人,如果是强悍的敌人,他坚信他的军队可以击败他,即便是如於单这样的人,在他眼中也不是一个多么强壮的敌人。
而眼前这个敌人瘦弱的一阵风都能吹倒,他却像一座山一样护卫着仅剩下一口气的军臣单于。
只要军臣单于死了,整件事情就会完美的落幕,不论於单事后如何的愤怒,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了不起打一仗也就是了。
现在,他发现自己居然无法越过屠耆王这做高山,一旦杀死了屠耆王,他统治匈奴的人心基础就会完全坍塌。
刘陵披头散发踉踉跄跄的跑到伊秩斜的身边,跪倒在地嚎哭着道:“单于快走,汉人的大军就要来了!”
伊秩斜打了一个激灵,探手捉住刘陵的脖子怒吼道:“说清楚,哪里来的汉人?”
刘陵无助的在半空中踢腾着腿,伊秩斜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伊秩斜松开刘陵的脖子道:“不是白登山的汉人?”
刘陵干哭了两嗓子,然后抱着伊秩斜的腿道:“单于快走吧,我的家奴告诉我汉人来了,卫青来了,李广来了,所有的汉人将军都来了,他们要趁着单于留在白登山的机会突袭王庭,他们要挖断我们的根,杀死我们的妇孺,抢走我们的牛羊,让大匈奴人只能在荒原上流浪。”
伊秩斜仰天大叫一声,朝赤鲁大吼道:“去告诉於单,我要去救援王庭!”
说完就看着右贤王道:“你的家人,牧场,牛羊都在王庭,你回不回去?”
右贤王恨恨的看了刘陵一眼道:“消息准确么?”
伊秩斜摇头道:“不能确定,但是,我们留在白登山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大鬼巫嚎叫一声到:“我们要回去……”
沙克苏露出一丝笑意也跟着振臂大呼:“我们要回去保卫王庭,保卫我们的家!”
伊秩斜纵马来到一处高坡站在上面面对无数的匈奴人大叫道:“汉军正在向王庭进发,他们要抢夺我们的牛羊,杀死我们的妇孺,夺走我们的牧场,连我们祖先的荣光也要拿走。
现在!我要回去救援王庭,保卫王庭,你们愿意跟着我一起回去么?”
刘陵第一个高呼道:“回去,回去,保卫王庭,保护我们的家园……”
随即,更多被这个消息打击的晕头转向的匈奴人也开始跟着怒吼,渐渐地,怒吼声终于变成了一股浪潮。
屠耆王泪眼滂沱,他孤独的站在人群中,看着这些被汉人吓唬的已经失去了胆量的匈奴人心如刀割。
他不认为匈奴人的王庭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汉军攻破,更不相信那个汉人女子带来的假消息。
广场上的匈奴人已经一哄而散,他们已经开始呼朋唤友的笼络人手,准备带走所有能带走的东西,然后迅速的回到王庭。
对普通匈奴人来说,谁来当单于对他们都是一样的,他们更加的关心龙庭会不会有事,更加关心,现在回去,牛羊还有没有足够的时间贴秋膘。
刘陵流着眼泪看着匈奴人东奔西跑,心头像是开了一朵鲜花一般愉快。
一个满是皱褶,苍老的手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只见屠耆王愤怒的冲着她吼道:“你这个妖妇!”
刘陵抬起腿,重重的一脚踹在屠耆王的胯下,这个地方几乎是男人的死穴,且不论老少。
屠耆王摇晃着倒在地上,匆忙间去搀扶刘陵的彭春,看似毫不在意的一脚踏在屠耆王的脖子上,然后就匆匆搀扶着刘陵,呼唤着那些抬着军臣单于的武士匆匆的回到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