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上尾小姐措不及防地怔住。
“你有没有想过,对于那些重病的孩子来说,”克恩平静地陈述事实,“在关键时刻捐款的你,就是拯救他们的天使?”
这是一个事实。
当然,前提是那些重病的孩子是正常人,而不是白眼狼。
再换个角度思考一下,如果上尾小姐是这起案件的凶手,那或许对一年前的那位死者先生来说,她也是天使。
就是疤痕脸先生和那两位死亡的小姐可能会对此有亿点点的意见。
上尾小姐呆呆地怔着,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手电筒,手电筒受到影响,光线也不稳定地晃动了几下。
“对于需要帮助的老年人,出手帮助的你就是天使,对于路人,明明是陌生人、却愿意露出善意笑容的你也是天使。”克恩面不改色地继续往下说,接下来的话就像流水一样自然而然地流出来。
“并不是只有拯救了一架客机和无数人性命的救世主才是天使,对陌生人露出微笑,拯救了陌生人一个早上的你也是天使。”
他也不想这么熟练的。
但是任何一个经历过大数据时代的人,只要不处于非常反感的厌恶状态,那想要随口安慰一个人,各种话术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实在不行还能直接上万能回复语句和无限重复对方话里的一两个关键词词。
上尾小姐显然不常看各种心灵句子、也没有被大数据推着强迫看过,她反复地攥握手里的手电筒,手电筒晃悠的光线好像具化了她剧烈起伏的内心。
克恩瞥了一眼她的手,上尾小姐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下意识后退着松开手。
手电筒滚落在地,和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又带着一束光柱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声音太响了,上尾小姐勉强回神,她收敛起自己的表情,半蹲下去捡手电筒。
然后停住不动了。
她保持着即将抓住地上那个手电筒的动作,看向那束手电筒光线的落点,本来就苍白的脸色逐渐更加苍白。
趴在货架木板上的工藤新一等了几秒,探头问道:“怎么了吗,上尾小姐?”
“那……”上尾小姐反应过来,再次伸手抓紧了手电筒,几乎在抓紧的瞬间,她就立刻站了起来、直接再次贴近克恩,“那里有东西!”
克恩把手电筒照过去。
刚刚那个掉落的手电筒对准的地方是货架旁边的一片空地,上面只有一个巨大的银色防尘罩,看不出来下面有什么。
他一边用光线把空地照了一遍,一边低声安抚,“别怕,怎么了?”
“地面,地面上有东西!”上尾小姐贴在他身后,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语气,“好像是血……”
地面有血?
疤痕脸先生的尸体还没找到。
克恩扫了一眼旁边,发现工藤新一已经在第一时间蹲下去照地面了,他便没有跟着蹲下,而是把几乎钻进自己身后的上尾小姐揽出来。
有话可以好好讲,但是放任一个嫌疑很大的嫌疑人躲进他的视野盲区,他有点无法接受。
他安慰道:“别担心,可能是疤痕脸先生的尸体。”
这个安慰好像没什么用,上尾小姐的脸色还是很苍白。
工藤新一站了起来,脸色凝重道:“防尘罩没有紧挨着地面,光线照进去的时候能看到一部分地面,确实有斑驳状的血迹。”
但是,仓库里没有血腥味。
疤痕脸先生的那个状况,估计碗大一个伤就不是玩笑话、而是形容词了,肯定会涌出来很多鲜血的。
现在,仓库里只有一种陈年老旧的阴潮和发霉的味道,没什么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