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峰微微一笑:“蒲洪下此战书,正说明了氐军已黔驴技穷,是以孤注一掷,毕其功于一役,在此心态下,难保不会逆转战局。况且我军虽士气高昂,但整体实力仍逊于氐军,即使决战获胜,也将是惨胜,白搭了将士们的xìng命,尤为不值。依在下看来,对氐军战书当不予理会。拖上些时rì即可。待氐军思乡心切,军心溃散之时再与对方决战方为稳妥。”
窦涛听的连连捋须,同意道:“云将所言甚是,不过老夫有一处不解,这‘黔驴技穷’当是何意?”
云峰顿时语塞,心中暗骂自已口无遮拦。‘黔驴技穷’出自于唐代柳宗元,这年代还没这个词出现,上次也是卖弄文彩差点让刘月茹给当场戳穿,看来古人一个个jīng明着呢!当即尴尬笑道:“不过是家乡俚语而已,意为氐军已穷途未路,呵呵。”
窦涛点了点头,看来认同了云峰的解释。
这时,阎沙却反对道:“如今形势有利于我军,正是彻底消除蒲洪这一祸患的最佳良机,然氐军若求战不得撤回秦州又将如何?岂不是白白的纵虎归山?”
云峰看了眼张灵芸,然后微笑道:“蒲洪不敢,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撤军。”
“哦?为何不敢?”阎沙不解道。
“就凭着在下的近千jīng骑,除非蒲洪是想全军溃散,否则断然不敢动弹半分!”云峰语气中透露出了无比强烈的信心。
“哈哈哈哈~~!”阎沙再也忍不住的捧腹大笑,片刻之后,手指着云峰嘲笑道:“笑死本将了,本将尚是头次得见如此狂妄之辈!”
和他一起新来的援军将领也无不面露讥讽之sè,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不过没有阎沙那么夸张罢了。云峰虽然把这些窃窃私语尽收耳底,却并不放在心上,也不加以解释,如看戏般的看着众人表演。
与此相反,包括张灵芸在内的一众老人却深以为然,面上都露出了赞同之sè。
“好了,诸位安静,云将非是虚言,在氐人行军途中,已数次拦截拖延氐军行程。有云将在,蒲洪当不敢撤军,只会进退两难。”看着云峰被人讥笑,张灵芸心中起了一丝怒意,仿佛被讥笑的人是她自已一样,心里很不舒服,当即出言制止。随后又转向了窦涛道:“窦公,具体情况烦你为诸将解说下罢。”
窦涛施礼道:“既然将军有令,老夫自无不从。”接着,清了清嗓子,把云峰领一千军去拦截对方五万人的经过说了一遍,随着他的诉说,嘲笑声渐渐地消失了,但取而代之的却是各种复杂表情,有面露钦佩之意的、有像看傻子般看着云峰的、还有面带怀疑之sè的,在阎沙眼中,却微不可察的shè出了一丝忌妒。
众将的反应张灵芸一一看在眼里,暗自摇了摇头,但她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毕竟云峰的所作所为过于耸人听闻了些,大家伙儿有此反应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没有亲眼见到。不过,对于云峰的意见她觉得挺为妥当,于是,一锤定音,做下了决断:“氐军战书暂时不予理会,且拖上些时rì再说。现在,各位都散了吧,须打起jīng神,紧守营寨,莫要让氐军偷袭劫营。”
“遵命!”众将齐齐应道,依次退出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