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静云并不认识这人,当下也不退让,先规矩地行了一礼,随即开口道:“诸位大人,奴婢只是一介宫女,不足挂齿,但是此时皇上已然昏迷,护着皇上是奴婢的职责,大人们的心情奴婢可以理解,可不要好心办坏事,耽误了皇上的病情,那奴婢拼着死罪也不会让步。”
那人一愣,还未开口,楚清上前一步说道:“曹相,还请您老带着大家先退下去,耽误之急是龙体安危,若是阻挡了太医来路,到时也难讲得清楚。”
原来这人就是当朝丞相,姜静云见他脸色变幻了次,终于还是对楚清拱手客气了几句,带头退了回去。从头到尾楚萧都只是安静地站在龙椅旁边,一言不发,这让姜静云更加肯定,方才那一幕与他脱不了干系。
“太医来了!”韩有德一盏茶的功夫便带了太医回来,姜静云瞧着面生,但是当下一刻也不能耽误,于是看着那太医诊脉,小声问韩有德:“淳于太医呢?”
韩有得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说道:“老奴让人去通传了,怕耽误久了皇上不好,就近从太医院请了胡太医来,也曾为皇上瞧过病的。”
姜静云这才微微放心下来,见那太医吩咐将皇上在放平了,好在龙椅宽大,倒也躺得下来,诊脉过后,取出银针对着几处穴位刺了进去。片刻后皇上脸色好转,但仍未苏醒,楚萧瞧着有些焦急,上前问道:“为什么父皇还是昏迷着?”
胡太医眉头紧皱,摸着胡须道:“皇上这是老毛病了,如今身体十分虚弱,又受了莫大的刺激,恐怕是中风了,针灸可以缓解病情,可若是想皇上早些醒来,也许可以试试那个办法。”
“什么法子?”姜静云不敢放松,紧紧盯着皇上,口中问道。
“取亲近之人心头血三滴,喂入口中,在以同一人血肉入药做引子,可以补气血通淤塞,效果极好。”
这番话一出,楚萧立刻说道:“胡太医,取我的即可。”
所有人都被他的话惊呆了,这方子大晋早有流传,只是肯真正去做的却是少之又少,莫说活取血肉是多么可怖,而却心头血更是此时人们的大忌,他们都坚信取了心头之血,不仅会影响寿命,更会阳火变弱,霉运缠身邪魅入侵。
因此楚萧毫不犹豫地决定让一众大臣都是十分激动,胡太医更是再三确认道:“煜王殿下可是真的想好了?”
楚萧微微一笑,眼神坚定,当着所有人朗声道:“自然是想好了,为自己父皇治病,取心头血又何妨,若是需要,就是用我这条命去换父皇的命,那也是应当的。”
“煜王殿下高义,吾皇有救了!”
一众臣子纷纷跪倒在地,口中高呼称赞不已,姜静云此时心里隐隐明白了过来,也不禁为这一环套一环的计谋叫一声好。皇上突然苏醒,楚萧处于极为不利的地位,但是方才姜思榕突然说出关于楚阳的危急军情,引得皇上昏倒,楚萧再站出来于所有人面前献出心头血为皇上治病,这一番动作下来,想必朝中本来摇摆在他与楚阳中间的大臣大多会被拉拢过去,好快的反应,好妙的计策,也是好厚的脸皮!
等到淳于太医赶到之时,楚萧已经在胡太医的协助下,取了心头血出来,喂进了皇上的口中,随后淳于太医诊脉,发觉果然好了许多,已经可以抬着回寝殿了,姜静云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无用,便安静地随着韩有德淳于太医一起,护送皇上回熙和殿。
胡太医交代了几句便要去煎药,待他走后,淳于太医叹了口气说道:“这次皇上的龙体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此时韩有德随胡太医去拿药,侍卫们都守在外面,只有姜静云一人承受这个消息了,她心里已有准备,当下也不惊慌,只是问道:“可是方才胡太医动了手脚?”
淳于太医摇头道:“皇上这次是中风,不用动什么手脚也不容乐观,一切都要等皇上醒来才知道,情况到底有多严重。”
姜静云想起方才楚萧的表现,问道:“取心头血喂之,再以血肉入药,难道真的有用?”
“这个说法古书上有记载,可是真实疗效却不得而知,总归是没有害处罢了。”
姜静云由此更加认定楚萧的举动是作秀居多,此时楚萧又抓住机会拉拢了一回人心,更严重的是皇上被气得在此昏迷,情况似乎有变得严峻起来。
晚上韩有德带了一个人回来,却是好久不见的茑萝。自从那日云梦山一别,两人便再没见过,姜静云一直担心着,如今见了,自然欣喜,两人握着手都红了眼圈,看得韩有德在一旁也忍不住偷偷抹起了眼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