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弟弟只知道玩泥巴,启蒙都是母亲做的,人人都说慈母多败儿,东闾娘子将东闾明当眼珠子疼爱,舍不得严加管教,弟弟就皮实成这个样子了。
不会惹祸吧,霍绾君不由得就想。
若是可以,霍绾君不想再和皇宫有什么瓜蔓。
东闾娘子想的更多,女儿代替皇上修行,离家七载。儿子又要入宫做伴读,难道也要隔一段时日才能见得到吗?
她的一双儿女都是和皇家结了什么孽缘。
知道东闾明能够晚上宿在家里,东闾娘子的心才缓和了几分。
只有东闾明喜欢的不得了,总说他不学无术,将来无地可去,可是五皇子是个识货的,就瞧中了他。
他挺着小腰板,按照姐姐指点的,接了旨意,供奉在厅堂。
东闾娘子塞给小黄门一袋钱,亲自送到门外。
还有三日的休整时间,东闾明得意地道:“五皇子和我一见如故,姐姐,我要去皇宫念书了。”
接着又颇有些舍不得东闾方,“若是你也能去该有多好。”
东闾方道:“我接送你去皇宫不就是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东闾明连忙和东闾方击掌为盟。
晚上霍嬗又来贺喜了一番。
问清楚了当时的情形,霍绾君也有些无语,真不知道刘家叔侄是怎么想的,但事已至此,也只有赶鸭子上架。
夏姬也感叹道:“连东闾明都去了皇宫做伴读,你叔叔若是知道,真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
霍光的新夫人生了个女儿,几个侍妾也都生了女儿,霍光有五个女儿,独独没有儿子。
小显生了三个儿子,没有一个活下来。
东闾娘子生了一个,按照当时和离的约定,跟随东闾娘子姓,被东闾正写入了东闾家的族谱。
霍光竟然到现在连庶子都没有一个。
“还能怎么想?自个做的事,后悔也没有用,”霍嬗一点都不在意,霍光去了东海做太守,就一直在那里没有动窝,七年间,叔侄二人也不过是霍光述职时见过两面。
关于霍光的事情,霍嬗大都是从别人的口中了解的。
比如上官桀,比如刘彻。
上官桀有一次开玩笑一般说,霍光身边有个绝色的男子,非常得宠,这样下去,只怕以后霍光不会再有嫡子了。
霍嬗知道那不是玩笑,那个绝色的男子,他也见过。
刘彻偶尔评价过几句,说霍光在东海做太守至今并未出错,若是机缘得当,可以调回朝中为官。
夏姬叹口气。
东闾娘子在家里坐卧难安,东闾正回来之后,只好给姐姐宽心,说这自然是好事,东闾明和皇子走的近,日后少不了一官半职。
刘髆过了一日,也来了东闾家,叮嘱了东闾明好些事情。
在东闾明的眼里,这个漂亮的皇子真够意思,喜欢自己,就想着法子将他带到身边一起玩耍,半条鱼换回来一个好朋友,这个买卖真是值得。
“霍姐姐,我早就说过,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上次听你舅舅说过,想将弟弟送到东闾家的族学求学,还不如跟着我做伴读呢,我的老师也会认真教导弟弟的,”刘髆试图让忧心忡忡的霍绾君放宽心。
“五皇子,东闾明年纪小,又皮实,真怕他闯祸,皇宫对于我们来说……若是可以,我都不想再进皇宫了,”霍绾君坦诚道。
刘髆有些心虚,当年他若是将霍姐姐要倒了椒房殿,只怕霍姐姐心里不乐意的厉害呢。
“姐姐,没事,你不喜欢入宫,我便出宫来找你玩就是,”刘髆笑着道。
少年俊朗的脸,上面写满了紧张,期待着霍绾君的答复。
“你也不能经常出宫,”霍绾君道:“免得那些御史弹劾你。”
刘髆一双黑水晶般的眼睛射出不耐的光,花瓣一样的嘴唇翘了起来,“那些老头子,理他们作甚,大侄子都懒得搭理他们,若不是太子哥哥约束的紧,我都想用鞭子抽他们。”
顿了顿又道:“姐姐是不是不愿意见我?”
“那里,你来便是,”霍绾君有些无奈。
看着窗外陪着东闾明转悠的东闾方,刘髆又问:“你的义兄,好像和你很好。”
“是啊,不然怎么成为了我的义兄呢,小师兄和我一起在终南山长大,若不是他,我可能熬不下去那段日子呢,”霍绾君笑眯眯地道,顺手递给刘髆一颗洗净的葡萄。
刘髆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