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少何必明知故问?”顾繁锦脸上带着微笑,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我自然是替我哥来当说客的。”
“这颗钻石之泪,对我大哥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君子有成人之美,还希望盛三少可以割爱。”顾繁锦见盛崇准备开口赶人,连忙开出了自己的条件:“刚刚那挂蓝宝项链,我愿意以拍卖价的半价转让给三少,聊表心意。”
“别白费心思了。”盛崇唇角带着一抹冷笑,在应付顾繁锦的同时,还不忘记间或抽空关注下头的拍卖台,举牌喊道:“六百五十万。”
等到拍卖师再次敲响第三次响锤之前,隔壁包厢里传来了顾重锦波澜不惊的声音:“六百六十万。”
顾繁锦脸上的表情略有些急迫,却还是保持了世家的风度:“盛少也很清楚,你和我个这样僵持下去,得利的不过是拍卖行而已。况且,您身边这位小姐,比起一颗。裸。钻,恐怕也会更喜欢刚才那挂蓝宝项链吧。”
盛崇眉头一抖,看了段媗一眼。
段媗抿了抿唇,她其实两个都无所谓,但是放任盛崇浪费几百万赌这口气,显然是没有必要。
于是,她轻轻的点头,对认真看着她的男人说:“我比较想要那挂蓝宝项链,。裸。钻的话,为什么要执着于一颗泪滴形状的呢?”
段媗以为盛崇仅仅只是在和隔壁包厢的顾重锦斗气,而盛崇却真以为段媗是想要那挂蓝宝石项链。如果这一次拒绝了顾重锦的要求,这挂蓝宝石项链恐怕永远都搞不到手了。任务确实很重要,可是段媗的意愿他也不愿意忽略。
盛崇陷入了两难之中,任务失败的惩罚并不算太严重,失明一天而已。段媗今天晚上八点的飞机,他送走她以后,还能稍作准备,然后从容应付明天。至于公司那边,大可以请假,然后把事情推给韦昕彤,偶尔一天问题也不大。可是,如果真的就发生了那个万一呢?
“盛崇……”段媗勾了勾盛崇的小臂,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不太好意思撒娇,却依旧用可怜巴巴的眼光看着他。
因为就在刚才,她突然想起盛崇在那本书里,后期回到叶城之后,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顾重锦。两人的结怨,似乎就是从一次拍卖会开始的,只不过那应该是盛崇三十多岁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了,她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
如果这次的退让,可以让盛崇日后少一个劲敌,段媗觉得很值得。
“你真的想要?”盛崇咽了口口水,手掌略有些紧张的握成拳状。
段媗点头。
【不行!】
盛崇皱着眉头,对段媗道:“你刚刚说什么?”
段媗略微错愕的看着他,柔声道:“我说我想要。”
【完成任务,否则将遭遇惩罚!】
盛崇眉头猛的跳了一下,他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个声音来自于他脑海深处,和段媗的声音有些相似,所以他刚刚才会弄混。而这个来自他脑海深处的声音,似乎除了系统,不可能再有第二种可能性。
【完成任务,否则将遭遇惩罚!】
一面是系统的逼迫,一面是段媗的请求,盛崇握着段媗的手,咬了咬牙,心一横,将拍卖举牌的牌子放到了一边。
顾繁锦脸上露出笑容,他对盛崇道:“我和我哥,承盛少的情,蓝宝项链在拍卖会之后随时可以进行交接。”
盛崇点点头,见段媗脸上露出笑容,嘴角划过一丝苦涩,听到脑海中系统响起的警报,他心中是一片冰凉的冷意,第一次对这个所谓的系统真情实意的产生了一种厌恶。
如果系统的任务,和他的自我意识相违背,他却还是不得不去完成,那这个所谓的系统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如果任由系统来掌控他的人生,那他还算是一个具有完整自我意识的人吗?还不如说他仅仅只是一具供系统使用的躯体。
盛崇脸上面无表情,一直到拍卖会结束,都有些心不在焉。
韦昕彤去了拍卖会后台验货,盛崇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着,段媗坐在他身边,以为他是因为拍卖会上的事情,而心生不快。
景烨在后台付款提货之后,当场将珠宝送给了他身边那位大白兔小姐,然后扬长而去。而盛崇这边,手续则更为繁琐。顾重锦签字拿下蓝宝项链,在验证了珠宝真假之后,让人当场起草合同,以拍卖价的一半转让人盛崇,再由盛崇转移到段媗名下。于是,这副实际价值大约为两百五十万的蓝宝项链以及那副一百二十万拿下的钻石耳坠,就成为了段媗的合法财产。
盛崇整个过程中都兴趣缺缺,让原本略有些高兴的段媗,都没了好心情。晚餐的时候,两人一同吃了海鲜大餐,盛崇虽然心中忐忑,却依旧尽量提起精神和段媗说话。他并不是因为她而感到不快,更不希望在两人离别的前夕因此而影响了心情。毕竟,下次见面很有可能又是一个月之后了。
然而,真正的高兴和强打起精神,到底是不一样的。敏锐如段媗,自然不会看不出其中的差别。正在她犹豫的时候,包雨诗给她打了一通电话。盛崇去上洗手间了,她接听了电话。
包雨诗道:“段总,明天咱们不是约了兑泽文化出版社社的社长吃饭么,刚刚他秘书打电话过来,饭局被临时取消了,希望咱们能另外安排一个时间。”
段媗先是皱了下眉头,随即便舒展开来,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她之所以要今晚回去,就是因为明天有饭局。如今饭局被取消了,她正好可以晚一天回去。盛崇还因为拍卖会的事情在闹别扭,她希望能多陪陪他。
“那你看看行程,方便安排在哪一天就直接安排吧,我记得这个星期周三似乎没什么事。”段媗道。
包雨诗干脆的应了,又问道:“那段总,您今晚还回来吗?”
段媗道:“我明晚八点回来,你帮我上网去买下飞机票。”
盛崇上完洗手间回来吃饭的时候,见段媗一脸明显的喜色,心中不由觉得好笑。大概女人就没有不喜欢珠宝的吧?失明一天,换她开心展颜,也不算亏了。
两人吃完饭便已经是将近七点,盛崇看了看腕表,道:“上车吧,我送你去机场。”
他心中有事,对段媗又不加防备,言行之中便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些焦躁的痕迹。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段媗勾着盛崇的小臂,头倚在他肩膀上。
盛崇问:“什么?”
“我今晚不回去了,明天的行程取消了,明晚八点再走。”段媗笑嘻嘻的说。
盛崇:!
段媗原以为盛崇听到这个消息,不说十分惊喜,至少也得表示一下欢迎她留下来吧,然而眼前的男人满脸惊诧,与其说事喜大于惊,倒不如说惊大于喜。
天知道盛崇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已经不好了。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今晚趁段媗走后,他准备一下明天的必备用品,就在卧室里睡一天的觉了。谁知道,段媗竟然不走了?如果她明晚八点的飞机,那他要怎么解释,明天他一整天莫名失明这件事?
盛崇情急之下,竟然脱口而出:“要不你还是按照原定航班回去吧?”
段媗皱着眉:“为什么?我留下来陪你不好吗?”
盛崇:……
盛崇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强笑道:“怎么会,我是怕你回去太晚,之后加班忙不过来。”
“真的吗?”段媗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千真万确。”盛崇内心深处的泪已经汇聚成了西湖,脸上却还保持着风轻云淡,牵着段媗的手:“那咱们就直接回去吧。”
盛崇坐在车上,心里犹如狂风大作,凌乱得像是一只飘舞在空中的不可降解的塑料袋。当他一路上有惊无险的将车子开到了公寓楼下,心里又慢慢的平定了下来。
离今晚十二点还有四个小时,他要在这四个小时里,安排好明天的工作,告诉韦昕彤他明天不上班。除此之外,他还得安顿好段媗。在今晚十二点以前,他得让自己合理的消失,但是哪怕他是要紧急出差,也不可能紧急到就急着这么四个小时就要走,说不定段媗还会送他去飞机场。所以,他得在十一点之前,让段媗睡着了,然后自己出门买好饮用水和明天一天的食物,然后给她留条子,让她以为他是一大早出差的。
盛崇心里有了计划,便从容不迫的带着段媗进门,然后趁着段媗卸妆的功夫,鸡飞狗跳在家庭医药箱里找安眠药。好不容易找到来了药,他赶忙到厨房,稽菜刀将白色的小药丸给磨成粉末状,然后倒了杯水。为了避免段媗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他又往水里加了些蜂蜜,确保万无一失。
盛崇将水放在橱柜里,然后上楼催促段媗洗澡,结果一进门他就惊呆了。
段媗穿着性感的黑色丝袜,上头是一件黑色的丝绸睡裙,恰到好处遮到了大腿以上的位置,若隐若现的露出性感的丁字裤。
盛崇只感觉一腔热血轰的一下往身下涌,段媗本来就容颜娇艳,前凸后翘,穿着性感内衣,简直就是勾人的尤物。
段媗随手一撩头发,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笑,踩着黑色的绑带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向她的男人。
她攀着他的脖子,手指划过他的颈侧,隔着衬衫在他的小腹上来回抚摸。她身上带着玫瑰花的香味,气吐如兰,轻声笑道:“不解风情的盛先生,你怎么还愣着呢?”
盛崇只感觉自己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线,轰的一声就被怀里的尤物给烧了个干净。他一把将人抱起来,压在了墙上……
女人娇媚的声音在春意盎然的室内回荡,等到盛崇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段媗尤自还不满足,勾着他的脖子不肯睡觉。盛崇内心哀叹一声美色误人,不得不又再满足了她一次。为她清理了身体之后,段媗总算是昏昏沉沉的了,于是盛崇狠狠心,赶快下楼把他那杯掺了安眠药的水给端上楼。
他一手扶着美人肩,略有些急迫的哄她:“乖,喝杯水再睡。”
段媗皱着眉头,她现在困得很。好不容易犒劳完盛三少,她感觉胳臂腿都十分的疲惫,过度满足之后,她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想做。
盛崇急急忙忙给段媗喂了几口水,见她已经睡熟了,便将水放在了一边,自己轻手轻脚的去衣帽间里换衣服。由于十二点之后,他就看不见了,更不可能给人发信息或者打电话,他只好随手扯了张纸,给段媗留了条子:
【今早要出差,见你睡得正想便没叫你,爱你,下次我去江城找你,乖。】
落款盛崇。
盛崇换完衣服之后,看了下表,发现已经是十点半了。
他连澡都没洗,身下还带着段媗的味道,换了衣服,拿上手机和钱包就急急忙忙往外头走。
段媗此时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头脑一阵昏沉,又觉得有些口渴。她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去床头柜上端那杯水,结果手一抖,水全泼床上了。
段媗:……
段媗觉得自己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了,水洒在床上了,她也懒得管,于是,她换了一个边睡,正好看到了盛崇压在床头柜上的纸条。
【今早要出差,见你睡得正想便没叫你,爱你,下次我去江城找你,乖。】
段媗瞬间清醒过来,毫不意外的发现房间里没人,盛崇也没在洗浴室里洗澡。这个时候,楼下的大门发出了十分轻微的响声。段媗脑袋里的瞌睡全飞了,披着睡袍踩着拖鞋匆匆下楼,毫不意外的发现盛崇几年进门的时候脱在门口的皮鞋不见了。紧接着,她在屋子里翻找了一下,盛崇的手机和钱包都不再,明显是有所准备的出门。
段媗的心瞬间就扯紧了,想起陆宏康出轨的事情,她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她就在这里,两人刚刚还在大床上抵死缠绵,蚕丝被上的温度甚至读还未消退,他就要大半夜的出去见别的女人吗?
段媗抿了抿唇,飞快的随便往自己身上套了件衣服,紧跟着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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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这一章重点太多,我就不一一分解了。
明早一场大戏,十点不见不散,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