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小桃有些惊讶,笑着道,“平日里,你不是滴酒不沾的吗?谁要逼着你喝点酒,比杀了你都难,今日是怎么了,居然自己跑来讨酒喝了?”
秦楚衣的面上泛起了淡淡的红霞,“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闻见了这味道,馋了。”都说酒壮怂人胆,她虽然不是什么怂人,但也需要用这酒水壮胆。或许,借着那微醺的醉意,她可以放开自己,说一些平日里根本不敢说的话。
谢小桃没有多想,为秦楚衣也倒了一杯.
秦楚衣莞尔,接过了酒碗,放在唇下,细细地呷了一口,“果然是好酒。”
“你要是喝过了我师姐酿的酒,恐怕就不会这么急着满足了。”谢小桃笑着说,说得却也是事实。他不敢说琅少所酿制的酒为天下第一,但也是这大越排的上号的。
“真是这样的吗?”秦楚衣有些不太相信,同时也在为自己一次又一次错过了美酒而感到失落,“如果有机会的话,下一次我一定要尝尝凤姐姐亲手酿的酒。”
“只要你想喝,随时都可以。”谢小桃道,想到琅少那总是爱往地下埋酒坛的习惯,她几乎可以肯定,在他们曾经住过的那小小的庭院方圆三里,只要随便挖挖,就能挖出琅少所酿制的酒水。
秦楚衣又是小口地抿了酒水。相对于她的优雅来说,谢小桃则是显得很洒脱,三口两口,便将碗里的酒水喝得一干二净。
“你喝得这样急,就不怕醉了吗?”秦楚衣关切地问。
“早就不怕了。”谢小桃一边说,一边又为自己添满了酒,“在我师姐的熏陶下,我已经不记得醉是什么滋味了。”
秦楚衣的心兀自沉了下去,思虑着如何才能开口。如果不醉,像谢小桃那般精明的妙人儿,肯定会察觉出异样的。“小酒鬼,等你喝醉了,可别胡言乱语啊。”取笑过后,她又一板正经道,“不过你是该多喝一些,这样才能洗去一身的晦气。”
“洗都已经洗过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晦气啊?”
“那停放尸体的地方阴气那么重,你又怎能保证没有呢?”秦楚衣认真起来,然后苦口婆心地说,“锦儿,你也是的,干什么非要去那种地方啊?知不知道嬷嬷在知道这件事后有多生气?”她指的是秋月,其实就算不说,谢小桃也能想到秋月的表情,甚至连说的话都能猜出个*分。
“我也只是想为采莲做一点事情而已,她是我们的朋友,我又怎么可以允许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谢小桃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复又补了一句,“不过,以后这种事情应该有不少,毕竟我现在是医女。”
“啊?”秦楚衣震惊,神情也变得无比严肃,“锦儿,你虽然是医女,但开棺验尸从来都不是女孩子该做的事情。”
“都已经答应下来了,还有反悔的可能吗?”
秦楚衣拉住了谢小桃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冷得叫人心疼,“要不是为了我们能住得好一些,你也不会答应这份苦差事。”她舔了舔嘴唇,“锦儿,如果不为了我们,叫你再重新选择一次,你还会不会答应王爷做这份苦差事?”
不管有没有秦楚衣她们,谢小桃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因为这是她成功回去的唯一法子,“可惜世上并没有那么多如果。”
秦楚衣低着头,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我真笨,锦儿之所以答应去做医女,有一部分原因应该是王爷吧?像他那般出色的人物,锦儿为之倾心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是,这个世上真的没有如果可言。不过你放心,既然王爷要你来做这个医女,就一定会想尽办法护你周全的。”
谢小桃微微一怔,有些奇怪秦楚衣为何要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楚衣,你是不是在介意我和王爷为何会一起回来?”
秦楚衣没有说话。是介意吗?他们明明已经没有关系了,她干什么还要在乎这些有的没的?
“今天,我们也是碰巧遇见了而已。”
碰巧遇见了,又为何会知道他中毒了?当然,这话秦楚衣只是在心里说说。
谢小桃却仿佛是她肚子的蛔虫,“至于他身上的毒是为了救师姐。他救了我师姐一命,于情于理我都要帮他治疗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我师姐。楚衣,还有什么疑惑就说,别藏着掖着。我不想叫你误会什么。”如果只是普通的女孩子,她完全不屑去解释什么,可对方是秦楚衣,是那个曾经深深爱恋过储沂轩的秦楚衣。
气氛变得有些凝重了,不知过了多久,秦楚衣忽然笑了起来,“你这般认真的同我解释做什么?我又不喜欢他了,我只是想问问你有关于案情的事。”这个话题跳得很是生硬,至于她是如何想的,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最为清楚,“锦儿,想到采莲在我们面前莫名其妙的死了,我真觉得咱们医馆里有内鬼。”
的确是有内鬼,否则谢小桃去验尸一事,也不会那么快的就传到了上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