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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叶夫人等人要施阴谋诡计害她,苏滢一点都不吃惊,反而满脸轻蔑。
她初到这个世界,低调得和隐形人一样。那时候,苏涟和叶夫人虽说不喜欢她,也没处处针对她,更不会费心思算计她,她们大概认为不值。
近一两年,苏滢初露锋芒,渐渐遮盖了苏涟的风头,引起她们母女极度的不满。在府里,她们没少使龌龊手段,但都被苏滢一一破解了。
苏滢为陆太后治疗腿疾,陆太后很喜欢她,想要赐她一个封号。这本是合府上下都有面子的事,可在叶夫人母女看来,这就是对她们嫡系声威的挑衅。
这世间,有些人就是这么鼠目寸光没见识,可偏偏有得势的时候。
叶夫人母女要会在宫宴中谋害算计在苏滢意料之中,可她没想到叶玉柔和端淑大长公主会参与。宫中还有个叶淑妃,这些人联手起来,不是她能对付的。
“她们值得这样做吗?”洛芯没经历过这些事,心思还很纯洁。
汶锦和苏滢互看一眼,面露讥笑,都没说什么。
叶夫人之流的心思龌龊、肮脏、偏狭,不是谁都能懂的,也不是谁都能明白的。对付她们这一类人,心思无所谓深沉,手段无所谓狠毒。
苏滢冲汶锦笑了笑,转向洛芯,“你妹妹在那边,她能和那些人一起玩吗?”
洛芯知道苏滢有意支开她,忙说:“我也担心她呢,我过去看看。”
汶锦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忙对洛芯说:“我一会儿去找你。”
目送洛芯离开,苏滢拉汶锦来到花丛后面,询问她如何知晓叶夫人等人设计之事。汶锦早有准备,这等“好事”,当然要落到唐融和乌兰察头上了。
“我看你不慌不忙,可有应对之策了?”
苏滢冷哼道:“我不知道她们要施什么诡计、会何时动手,现在就是急得火烧眉毛又有什么用?料想她们也不过就是那些手段,我见招拆招就好。”
“推我落水,坏我名声,引我堪破贵人们的*,借刀杀人收拾我。太后娘娘需要我医治腿疾,借她们一千个胆儿,她们也不敢杀了我。”
苏滢拍了拍汶锦的手,说:“只要性命还在,这世间没有什么事可怕。”
汶锦握住苏滢的手,重重点头,这句话说得太好了。不管以什么面孔、什么身份,只要还活在这世间,她想做的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你是明白人,你说得对。”汶锦想了想,又说:“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你说。”
汶锦沉思片刻,说:“这件事我是听别人随口一说,是真是假不能对质。这件事关系重大,你可以利用,一旦传出去,若真有人查问,我会否认知情。”
苏滢点点头,“我明白,你只管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汶锦很谨慎地四下看了看,低声道:“你们家那位叶姨娘有才有貌,心高气傲,出身又很尊贵,为什么会嫁给一个很不堪的人做妾?你想过因由没有?”
拿这件事试探苏滢,就能猜到以苏老太太为首的聪明人对此事的态度。
上辈子,她虽不精明,却也了解叶玉柔的心性。单单只是怀上苏宏佑的孩子对叶玉柔的束缚力不会大到让她牺牲前途、自甘下贱做妾。
直到死,她也没想通这个问题。
叶玉柔怀的不是苏宏佑的孩子,而且孩子的父亲对端淑大长公主和叶玉柔都至关重要。孩子不能生到娘家,所以,她们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这个问题,锦乡侯府的人怎么看,汶锦想通过苏滢加以了解。
苏滢有点为难,轻声道:“叶姨娘当时怀孕了,苏滟没跟你说过吗?”
汶锦笑了笑,说:“苏滢,你懂医术,好多问题你懂的。”
“我懂是懂,可是……”苏滢更加为难,且无奈,她沉默了一会儿,“这本不算什么大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这件事感兴趣,能跟我透露一二吗?”
“能,不过我要纠正一点,别看有些事只是内宅小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演化成天大的事。当然,事情是大是小只是对你们苏家来说。”
汶锦愣了片刻,又说:“我不是对你们家的事感兴趣,而是不想让外人插手我们家的事。柱国公府的情况你也了解,我们老太太要娘家倚仗,简单的事越发复杂了。府里什么产业分成也没二房的,我们想分家都做不到,欺人太甚了。”
听汶锦这么说,苏滢就明白了。也信以为真了,根本不会怀疑到程汶锦身上。
端淑大长公主是海老太太的娘家嫂子,也是能为海老太太撑腰优势的人。她插手柱国公府的家事,欺负没有背景和后台的二房,确实可恨。
汶锦一家恨端淑大长公主再正常不过,算计叶玉柔也在情理之中。
苏滢吸了口气,说:“我怕错会你的意思,你跟我说得再明白一些。”
“好。”汶锦知道苏滢谨慎,“叶玉柔心高气傲,叶夫人几次想为你三哥求娶她,都被拒绝了。时隔不到半年,叶玉柔就跟你三哥做出苟且之事,还怀了孕。
又甘心为妾,匆匆忙忙嫁到苏家,这种事没人怀疑吗?如果真是一不小心怀了孕,一副落胎药就能解决,叶玉柔照样能以贵女之身嫁入高门。”
苏滢看了汶锦片刻,叹气道:“如你所说,我是懂医之人,叶玉柔怀的孩子不是我三哥的,我可以肯定。我家老太太也怀疑,几次想查验,都被叶玉柔等人阻挡了。找不到证据,又不知道孩子是谁的,还能怎么办?”
“我知道那孩子的父亲是谁。”
“是谁?你怎么知道?”
汶锦高深一笑,说:“我猜的,告诉你也无防。还是那句话,若这件事传出去,真追问下来,我会推得一干二净,我只是猜测,把结果告诉我最好的朋友。”
至于苏滢会告诉谁,或者她跟谁也不说,这就不在汶锦的范围之内了。
她也知道苏滢不会把这么一件大事藏在心里,至少会告诉苏老太太。别看端淑大长公主有手段,相比苏老太太精明谨慎善谋划,她差得太多了。
苏滢见汶锦的语气这么郑重神秘,好奇心大增,又是催促,又是保证。
汶锦轻哼道:“苏滢,你是医者,该知道叶玉柔是什么时候怀的孕。”
“说是二月下旬受孕,可孩子却生在了十月中旬,说是早产了一个多月,有稳婆大夫为证。老太太觉得那孩子不象早产儿,耐于情面,不便询问。
如果十月中旬足月,叶玉柔应该在正月与人有染才对。行了首尾之事,为什么不嫁呢?忠顺伯和端淑大长公主都很宠爱她,为什么不让她嫁呢?”
汶锦冷笑道:“她倒是想嫁呢,可惜知道自己怀孕时就不能嫁了。她应该二月知道自己怀孕,二月里皇朝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你忘记了吗?”
“仁平之乱?”苏滢的牙齿不由打起了哆嗦,她以低低的颤音询问,“叶玉柔的孩子是仁平太子的?她知道自己怀孕时,仁平太子已被赐死了,是不是?”
汶锦没说话,这件事干系太大,牵扯太多。多说一句,没准就会惹来杀头之祸,她引导苏滢去猜,却不给肯定的答复。萧梓璘也没跟她明说,她是猜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