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福瞄了翠儿一眼，犹豫了片刻，终是望向武兆，斩钉截铁地道：“小姐，小人自是知道。不过，为了小姐，小人命都可以不要，又更何况是……”

武兆眼中淌下泪来，道：“得福，你不要傻了。我在宫中确实需要人手，不过，这武馆之中，一样是需要人的。你留在武馆帮忙，也是一样的。再说了，不是还有翠儿，在我身边嘛！”

得福坚持道：“小姐，请成全得福！得福誓死追随小姐，绝不离开小姐左右，望小姐成全。若小姐不答应，得福，得福便不起来。”

武兆心下知道，得福，这是铁了心，要跟随自己入宫。

可是，可是，她真的要这样子毁了得福吗？她，真的很不忍心！

“小姐，求求您，就答应小人随您入宫吧！您若不同意，得福，就跪死在这里！”

武兆犹豫再三，终是含泪点了点头，道：“得福，对不起，对不起！今后，我一定会加倍补偿你的，一定会！”

“谢谢小姐，得福不要补偿，得福，只要跟着小姐。”

收拾停当，宫里来接的人亦到了。

才人，只是五品，自不会太过高调。

盛装打扮的武兆，正式拜别了杨夫人和大夫人，登上了宫中的轿子。

翠儿，跟着轿子，随身服侍。

轿子后面，一乘担架，上面躺着的是，面色苍白，紧闭双目，像是已经死掉了的得福。

翠儿不时地停下来，用手中的绢子，擦拭着得福额上不停渗出的汗珠。

武兆也不时看看，紧跟着轿子的担架，她感到，她的心，某个地方，正在变坚硬。

虽只是五品才人，但由于她是仙女下凡，百姓们，仍是夹道欢送。

人群之中议论纷纷。

“瞧瞧，这就是下凡的仙女啊，近了看，真是从未见过这么美的人啦！”

“是啊，是啊，这样儿的仙女儿，也就是皇上这真命天子，才能配得上呢！”

“就是，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眼福，再看到一次那天一样的仙女舞了哦？”

……

武兆，撩起帘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听着这一切，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正在流泪。

振，你在哪里，在哪里？我好想你啊！对不起，对不起！

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我不得不这样做啊！

你一定会原谅我的，一定会的，对不对？

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只能往前走，一直走到，武则天生命的终点。

她脑中，突然回响起一首歌：“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头哦！”

苍凉而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