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我这么说,低下头,一副难过的样子,开口道:“对不起,我只是想弥补一下我的过错……”
其实我现在对何清音多少有点了解了,她就好比一个被长辈惯坏了的孩子,有点蛮横、有点高傲,但是她骨子里是善良的。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觉得我刚才对她说的话多少有点太过分了,心里一软,见天快要黑了,便开口问她:“会喝酒不?”
她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我,不知道我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冲她笑了笑,柔声道:“我晚上想请你喝酒,不知道你赏不赏这个脸。”
她眼里显现出一丝兴奋地神采,快速的点了点头。
这顿饭是我请的,但是这顿饭的档次既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因为它只能用寒酸来形容。
除了一整箱的青岛啤酒之外,下酒的菜肴只是几样简单的小菜,花生米一份、油炸里脊一份、炸鸡腿四根、凉皮一份外加两包乌江榨菜。
而喝酒的地点则更寒酸了:陆遥家的楼顶。
东西是我买的,地点是我选的,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就是感觉受够了大城市里的那般觥筹交错,就想在我面喝着酒吹吹风,便想这么矫情一回。
其实打好几天前我就想跑楼顶上来喝喝酒,看看星,纾解一下心里的不快的,但是做梦都没想到陪我来的竟然是何清音。
我一只手拿着一个小的折叠桌,另一只手胳膊下夹着那箱啤酒,用手拿着套在一起的两个塑料凳子,而何清音则拎着吃的东西,欢快的往上爬着,时不时催促我快点。
等我俩爬到楼顶上来的时候,整个城市早已经被夜幕笼罩了。
我把桌子支好,凳子酒菜摆好,就招呼着何清音开始吃。
她双手捧着我递给她的开好的啤酒,小心翼翼的啜了一下口,瞬间脸上表现出一副难受的样子,伸了伸舌头,开口道:“好苦啊,真难喝。”
我笑了笑,咕咚咕咚的把自己手里的酒喝完,接着又开了一瓶。
她见我喝这么快,好心提醒我慢点喝,这样对身体不好,似乎也看出我心情不好,便没有多说什么。
接着她跟我娓娓的道来,说她这是第一次喝酒,以前从来没有沾过,从她小的时候她外公和爸妈就教育她女孩子就要有个女孩子的样子,不能随随便便和男孩子说话,不能出去疯玩,不能夜不归宿,更不能沾染上抽烟喝酒这些坏毛病,就连她现在这么大了,家人还时不时的在耳旁叮嘱几句这不该那不行的。
所以她从小就在家里人定下的各种框架和轮廓中规规矩矩的长大,所作所为全都是家里人给她计划好的事情,譬如说她现在是个医生,也是受她外公的影响。
听她说完,我摸了摸鼻子,不自觉的叹了口气,其实谁都不容易,感觉她也挺可怜的,虽然打小娇生惯养,生活中需要的都一应俱全,什么都不缺,但是却失去了最重要的自由。
一个人的生命倘若已经被安排好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我便打算帮她解脱一次,拿起手中的啤酒,对她说:“来,干!今天这里没有什么狗屁的规矩框架,索性我们都抛开烦恼、抛开顾虑,放纵一次吧。”
她看着我的眼睛里闪着明硕硕的光,冷冰冰的脸上绽开一个阳春三月般温暖的笑容,拿起面前的啤酒,轻轻地和我手中的啤酒一磕,朗声道:“好,就放纵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