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蓉渐渐哭了起来:“小橙子,你不知道,母妃生下我和姐姐后,每天从早到晚就在鹊桥宫内坐着,一句话不说,痴痴等着父皇的到来。可一年年过去,父皇再也没踏进过鹊桥宫半步。他给了母妃锦衣玉食,给了母妃最豪华的鹊桥宫,却没给母妃哪怕一丝一毫的柔情蜜意。”
“父皇把姐姐给了皇后娘娘抚养,把我留给了母妃。她每天都跟我讲她和父皇二度重逢的故事,讲那些时,她的嘴巴微翘,苍白的脸也有了血色。仿佛那是她一辈子里最幸福的瞬间,我在鹊桥宫五年,父皇只会在我的生辰来鹊桥宫坐坐,却从不留宿。”
“我和姐姐是双生子,只有趁皇后娘娘不注意,姐姐才能偷偷溜回鹊桥宫见母妃。姐姐虽给了皇后抚养,却时时惦记着母妃和我母妃。在我和姐姐5岁生辰前几天,我们折了好多千纸鹤,红的,绿的,蓝的,粉的。白的,折了满满一罐,由我抱着,提前进了母妃的房间。却看见……”
景蓉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声音嘶哑。高镜澄不断抚着她的后背,用内力护着她的心脉,才没让她没陷入癫狂,却也无法将她拽出噩梦。
景蓉往上几步,紧紧抱住了高镜澄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小声啜泣着。
高镜澄全身僵硬,挣扎了许久,才按下想把她扔出去的冲动。
景蓉:“母妃披着父皇的披风,对着镜子细细的描眉装扮,穿上了父皇当年封她为美人时的盛装,在铜镜面前坐了很久,然后一口吞下了什么……”
“她没发现躲在床底的我,更没发现我放在她铜镜旁边的千纸鹤。她把房门锁了,就那样无声无息倒下,任由我怎么叫,也不肯醒来。母妃不知道,我和姐姐折千纸鹤,是想告诉她:即使没了父皇的宠爱,她还有我们,还有爱她的女儿。”
高镜澄愣了愣:“姐姐?公主你还有个双胞胎姐姐?”
他在容国呆了4年,在容国皇宫住了近一年,根本不知道武帝还有一个女儿这回事。
武帝正当盛年,他嫔妃众多,每两年举行一次选秀。源源不断的适龄女子选进掖庭,光受封的美人级别以上的秀女就数不胜数。武帝子息单薄,不满8岁的睿王,加上快满15岁的景蓉,就是武帝全部的子女。
封了那么多美人嫔妃,她们并未为武帝诞下一儿半女。景蓉口中的姐姐,高镜澄听都没听说过。
“有啊,我姐姐叫容芊,她只比我大五分钟。姐姐擅琴,歌声也甜,我对舞蹈感兴趣。以前在鹊桥宫,她弹琴,我起舞,母妃还教我们了好多渔歌。姐姐有把很好很好的琴,名叫意晓,是她最爱的一把琴。”
“她的封号是景筠,她是长公主,我是二公主……”
一听到‘意晓’,高镜澄咯噔了几下,立马想到了阿素。他记得自己曾答应过她,要帮她寻找一把稀世名琴。
千影令发出了那么久,三先生早些时候传来消息,并没打听到三把名琴的下落。与阿素告辞后,他也曾暗暗打听过意晓,却一无所获。他没想到,会从景蓉口里听到意晓的消息。更没预料到,会由一把琴,牵扯出容国一段尘封已久的秘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