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风没想到她会这样,一时不察,手被狠狠一口。
“你?!”陆渐风忍住痛,手再使劲,强行将药丸塞进了她嘴里。
药很快顺着喉咙落了下去,苏远黛不断咳嗽,也吐不出药。
这时,苏衡,陈励等人听到响动,走了过来。
见到苏衡,苏远黛又哭又闹:“大哥,快杀了他!杀了他!”
苏鉴也拖着酸痛的身子走了过来,手颤抖地指着陆渐风:“大哥,他踢我!”
边说,苏鉴还边揉着腰。隔着七八米的距离,陆渐风一点都没客气,那一脚踢得又狠又准,虽然没伤到要害,但苏鉴好歹是个少爷,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陆渐风从地上捡起另外两瓶完整的药水,像没听到苏鉴,苏远黛的指责似的,侧过了身子,就想往外走。
“不准走!不把话说清楚,你休想出这个门!”苏远黛厉声道。
苏衡:“不许胡闹,远黛!”
苏远黛的眼立刻红了,她像不认识苏衡似的,口中喃喃:“大哥,你说什么?不许胡闹?是他欺负我,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帮着他说话!”
苏鉴也帮腔:“就是,大哥你该好好胖揍他一顿!我可看到他轻薄远黛了!咱们妹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被他这个臭男人动手又动脚!”
陆渐风轻笑一声。
这极轻的一声低笑,像是压在苏远黛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嘲弄,更是不屑。让苏远黛彻底没了理智。
她往前两步,手高高扬起,想赏几个巴掌时,手被苏衡拉住了。
他拉住的,正好是远黛受伤的右手。远黛的手抽了抽,他略略一想,就琢磨出了事情的始末。
苏衡:“陆大夫是谦谦君子,远黛你别胡说!他碰你的手,是为了……”
‘救’字还没说出口,苏远黛就猛地推开了他。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远黛已有了悲戚之意。
陆渐风将手里的药瓶递给一直没说话的陈励,这才伸出了手。
他左右翻卷了两下手,声音又冰又冷:“苏小姐,陆某戴着手套,并没直接接触你的皮肤。况且,我一直与你保持着正常距离。你和令兄说的‘轻薄’,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又指了指地上的碎渣,声音又冷了两分:“你撞碎了我的药瓶,让我的配药寸步难行,我没追究你的责任,你倒倒打一耙起来。你知道这药有多珍贵,能救活多少人吗?轻飘飘一句‘对不起’谁不会说?我念你是女子,没跟你计较,只是让你走,你就要杀我?”
“我点你手上、身上的穴位,让你吃药丸,是在救你。要不是看在你是苏大公子的妹妹份上,你就是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会给你一粒药!”
陆渐风脱掉手套,左手的手背上,立刻现出了一个森森的牙印。
幸好,只是一个很深的牙印,并没有见血。
陆渐风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陈励看着地上的碎渣,又看看手里的药瓶,声音也有些抖:“陆大夫,这摔碎的药水,是不是待会儿配药要用到的?”
“是。我就带了六瓶下山。摔碎的,是最难配制的芙溪草。对不起陈大人,是我没保护好它们。”
陈励的声音继续抖:“没了芙溪草,就不能做出青色药泥了?”
“可以,但没办法做出之前计划好的药量来。换句话来说,会有一部分人用不上。即使你们皇帝运来了药材,也没用。只有找到梨棠,不然……”
陆渐风没继续往下说,但他沉默的意思,让陈励的身子抖了两抖,看向苏远黛的眼里立刻有了恨意。
苏衡一脸沉郁。他放开了妹妹的手,朝陆渐风拱手道歉:“陆大夫,小妹鲁莽,撞碎了药瓶,延误了配药,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损失。我知道再说多少声‘对不起’也没用。你点她穴位,逼她吃药,都是为了她好。”
张将军就是因为身上有伤口见了血,才有了今天这番模样。陆渐风虽生气,可在远黛手受伤开始流血的第一时间,就帮她止了血,并喂了药丸,及时遏制了反噬的蔓延。
这些,远黛和苏鉴不知道,他当然清楚。
陆渐风本就不是个善于解释的人,要不是逼急了,他才不会说以上一番话。
陈励将药瓶放回苏衡手里,到角落处拿来扫帚,准备扫地上的碎渣。
如今怪谁,也没有用。药水已经没了,再争执只会更伤和气,还会让苏衡难堪。当务之急,是用剩下的药水,赶紧配出青色药泥来。
陆大夫带过来两种药,一种是需要配制的青色药泥,还有一种,就是陆渐风刚拿出来的红色药丸。它的药性一般,只能起预防作用,青色药泥才是最有效、最重要的解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