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太过于刺耳,震得她耳膜都快要穿破了。她忍不住爆了一个不文雅的单词,捂着耳朵大吼:“闭嘴!任思宇你醒醒!”
尖叫的声音迟迟未停,她受不了地扬手,回馈了任思宇同样用力的耳光。那成功压制了尖叫声的巴掌声清晰入耳,竟是如天籁般的动听。她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爱冤冤相报了。
任思宇死死地瞪着她,在她提起了十二分戒备时,他却是直直地晕了过去。
危机终于解除,顾雅意瘫倒在地上,一点儿都不想动了。全身的疲惫猛然涌上来,让她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晕倒在地上的任思宇,脸色同样是不输于她的苍白。她的声音轻若呢喃:“对不起。”
她曾经不信命,更不信因果报应。可是当某一天,突然变成了顾雅意后,由不得她不去相信。接受了这个身体,接受了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那么她势必要付出什么。
也许,首当其冲地便是要还清原身的所有人债和情债?
她拿起了手机,替任思宇拨通了120。地板上这个陷入沉睡的男子,不再扭曲而疯狂的脸上一派纯净安然。
她笑了笑,任思宇真是整得一手好容。
窗外,夕阳的余晖洒了进来。休息室里一片狼藉,唯独一个任思宇睡得安稳平静。她深深地望了里头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她披着休息室里不知道是谁遗落的外套,带着帽子把头掩得低低的,拦下的士回了自己的家。
是那个,蒋晴的家。
久久没有住人的房子里蒙上了薄薄的灰尘,一打开门,满是飞扬的尘埃。她恍恍惚惚地望着屋子,仿佛看到小小的自己依偎在婆婆的怀里肆无忌惮笑着的时候。
在这个城市里,唯有这小小的一偶,才是真正属于她的地方。只有这个地方,她才是真正的自己。有时候她真的快要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究竟哪一个人才是她。
而另一边几乎是一场混乱,救护车带走了一个昏睡的患者,留下了一个带着血迹,和打斗痕迹的混乱休息室。
傅子善赶到时,早已有好奇的工作人员和记者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听说了吗,刚刚似乎是顾雅意和任乾元打起来了?”
“是啊,我还听说任乾元是个疯子?”
“哎,感觉这是一个好大的新闻呢,最近的新闻稿不用愁了。”
“诶,小X,你在这里就没有看到什么劲爆的东西吗?还有,这儿有没有摄像头之类的啊?”
“……”
傅子善艰难地挤出人群,他一遍遍地拨打着顾雅意的电话,听到的只有那机械的女声在重复着: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这一夜,他找遍了所有顾雅意可能出现的地方,均没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