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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闪烁的闪光灯,姜芷薇没有半分躲闪之意。只是从前对着记者的镜头总是笑容灿烂的脸上却冷漠如霜,没有半分笑意。
“请让让,让一让……”她不停地说着,虽然被无数涌过来的记者围堵,却仍然一直在艰难地向前走着。不回答任何问题,哪怕耳边嗡鸣,吵杂无比,她也只当什么都没有听到。
就在这时,前面的人群里有人踉跄地冲出来,大声冲着她叫:“姜小姐,梁总会从后面出来……”
怔了下,姜芷薇毫不犹豫地转身,推挤着身前的人群,快步往台阶下走去。一挤出人群,她就不管不顾地跑起来,直奔法院的后门方向。
一群记者也不急着追,只是不离不弃地缀在她的身后。有心摆脱这群似嗅到血味的鲨鱼一样露出狰狞嘴脸的记者,姜芷薇迈开大步,飞快地奔跑着。眼看要拐弯了,脚下却一绊,整个人也几乎跌倒在地。
“可恶!”姜芷薇弯下腰,看着断掉的鞋跟,脸色很是难看。可是,不过迟疑数秒,她就立刻蹲下身,把脚上的鞋脱了下来,提在手里。就那着赤着脚往前跑去……
才跑出两步,她就慢慢停下脚步……
从拐角处,一辆白色的警车慢慢驶过来。红色的警灯闪烁着,发出刺耳的鸣叫声,仿佛每一声,都是响在她的心上。
不由自主地往前迎了迎,姜芷薇张开嘴,却并没有喊出声来。
不知是不是有所察觉,警车后面车厢里背面着她的那个男人突然回过头来。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眼中。那一刹那,姜芷薇的眼眶湿润起来。那个外套桔黄色马甲的男人,看起来憔悴而阴郁。和她记忆深处的梁伟成根本就是两个人。
虽然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梁伟成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可是,那如同火焰一般炽热的眼神却只让姜芷薇更觉心痛。
目光紧紧地追随着警车,仿佛是粘在梁伟成的脸上一样,不舍离开。而梁伟成的目光也那样粘在她的目光,痴痴的,贪婪地看着。
车子从姜芷薇身边毫不留情地驶开。梁伟成猛地跳起身,扑到后车窗上,虽然立刻就被随之而起的狱警按住,他却仍紧紧地抓着后车窗上的铁栏杆,怎么都不肯松手。一双眼,就那样粘在姜芷薇的面容上,久久的,直到直也看不见……
望着驶远了,再也看不到了的警车,姜芷薇好像痴了一样。就那样,呆呆地站在街上,好似突然化作石头,连最基本的反应都丧失了一样。
不知道身边到底挤着多少记者,也不知道到底自己这副模样被拍了多少张照片,姜芷薇就那样一直盯着那辆警车消失的街口。站了很久、很久,才慢慢地往街对面走去。
身后的记者,究竟在追问着什么,说着什么,她一概不理,只是那样走到街对面,招手叫车。
她的人才上了车,电话就立刻响起。郑浩天在电话里低声吼叫:“居然就这样无视我是吗?现在就下车!”
眨了下眼,姜芷薇没有说一句话,直接就挂了电话。计程车缓缓驶过,她转过头,看着站在车门前,手中电话还没有放下的郑浩天,嘴角不自觉地牵出轻浅的弧。
慢慢转过头去,她仰靠在椅背上,清楚地报出地址,却在车子已经拐弯后,才又出声:“不,还是不去那里了,改去……”那个从前被她当作避风港的家,现在已经不是避风港了。就算她回去,那个人也还是会追去的。与其让他侵入她的家,那不如……
车子停在小独栋前,姜芷薇毫不惊讶居然会在门前看到郑浩天的那辆黑色奔驰。在门前静静站了足有半分钟,她才走上台阶按门铃。
门打开的刹那,她下意识地闭了下眼,可是原本预料中的那一巴掌却并没有落下来。姜芷薇睁开眼,看着转身往里走的郑浩天,心情却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多少。
没有立刻甩她巴掌,说那些威胁的狠话,不代表郑浩天不再追究,说不定一会儿迎接她的……
眼角抽搐,姜芷薇的表情却很快就平静下来。慢慢走进客厅,她默默地坐在郑浩天的对面,面容平和,全不显半分怯意。
茶几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正在播放着视频。姜芷薇刚才进来时,郑浩天的眼睛就一直盯着屏幕看。虽然没有刻意去看,可是走过来时,一眼扫去,已经知道是放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