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双手反绑在椅子后面,白小纤尺子边儿下压,狠狠一划,在胖子手腕上留下一条白印儿,胖子条件反射似的一声惨叫,好似真被割腕了一般。
李锅子悄声把水桶提到了胖子身后,吊瓶挂在了胖子身后屋顶上的一个铁钩上。
吊瓶中的水滴开始一滴一滴滴入水桶中。
滴答滴答的声音,好似鲜血滴落在地上
我隐然看明白了,李锅子种种布置,只为了给胖子营造一种被割腕的幻象
胖子脸上的汗珠滚滚而落,身体急剧扭动着,而后开始大吼。
杀人啦救命
放了我你们快他妈放了我
白小纤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乖巧的闭着嘴,回答胖子的,只有滴答滴答不绝于耳的水声。
我曾经无数次看到反动派严刑拷打我革命志士的介绍,可这样精巧而又简洁的心理恐吓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胖子疯了似的挣扎着,可无论怎样扭动,那把木椅子都好像长在地上一样纹丝不动,我看到四个铁箍将椅子腿固定在了地面上。
李锅子想到了一切可能性。
滴答滴答的水声不绝于耳,十分钟后,吊瓶内的水仅仅下去小半,胖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呼吸声愈来愈沉重。
而后。
完全崩溃。
胖子一泡尿尿在了裤子里,狭小的室内弥漫着一股尿骚味儿。
说,说,我他妈全说!
胖子疯了似的大叫。
那五具尸体我没送火化场,火化场那边儿收钱太黑,处理五具尸体要价五万,这单买卖您一共给了我十万,我没忍心,耍了小聪明,找了肉联厂的关系,把那五具尸体加了香精当猪肉卖进了肉联厂
我秃鹫黑心,砸了自己的招牌,山字头大哥大人大量,给我留条小命吧
胖子全招了。
对上了。
白小纤皱眉,看我一眼,轻轻说。
李锅子闷不吭声拿下吊瓶,连着水桶提出了卧室,李锅子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加着消音器的手枪。
李锅子一把撕下胖子的眼罩,强烈的光线刺激让胖子难以适应,眯眼等了片刻,才完全睁开了眼睛。
秃鹫,当天我把尸体送过去,是怎么对你说的?
李锅子冷冷的问。
要不留痕迹,把事儿办漂亮。
胖子脸色惨白回答。
你做到了吗?
李锅子问。
胖子摇头。
戴着消音器的手枪陡然指向胖子,李锅子果断扣动扳机,两颗子弹射入胖子心窝。
他们他们又杀了人了。
如此专业,如此娴熟。
李锅子闷头把绳子解开,收起手枪,擦拭干净地上的血迹,抱着胖子的尸体出了门,我在阳台上看到一辆五菱面包车停在楼下,李锅子背着尸体上了车,汽车缓缓开动,驶出了宿舍区,消失不见
一切就像另一场噩梦一样。
张一凡,我们安全了。
白小纤说,话里加了我们两个字。
是啊,无论是那晚山路旁的劫杀案还是今天的杀人灭口,我都深陷其中。
我们安全了。
一场杀戮终结了另一场杀戮。
赵大熊短期内想必再也难有线索了吧。
可我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我能清晰感受到,我的生活正逐渐脱离正轨。
除了白小纤,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们在这间宿舍内逗留了半个小时后才离开,期间白小纤并没有安慰我什么,也没有试图解释什么,平静的表情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
还会在杀人吗?
那天走出单元楼,我心事重重的问她。
不知道,大概吧,也许。
白小纤同样迷茫的回答我,我在她的眼中觉察出一丝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