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实力悬殊,戴如身边第三纵队的战士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倪新带人冲了过来,丁林杰喊道:“倪处长,危险!别再往前走了,交给我吧。”
倪新闻言止步,冷峻的旁观着。
终于,只剩下戴如一个人了,他知道对手是想抓活的,他扔下手里没有子弹的微型冲锋枪,扣上风纪扣,坐在身边一块石头上,掏出一根烟点燃,烟雾中妻子女儿的面孔时隐时现……戴如淡淡一笑:宝贝,对不起,爸爸不能陪你长大了。
四五十名宪兵特工交替掩护着围拢上来,戴如冷冷一笑,抽出腰间戴笠赠给自己的一把匕首,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朝霞映红了天边,天终于亮了……倪新命令道:“丁组长,你带人打扫战场,命令随队来的两名军医救治伤员,对手如果有活口,也要救治。张组长,你带人仔细找找,看看有没有运气找到周成斌的尸体。”
丁林杰和张胜宇立正应了一句“是”,带领众人各自忙碌着。倪新走近戴如,愣了一会,感慨道:“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唉,天不佑中华,为什么我们会是敌人?”
身边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搭话,倪新叹道:“好好收敛起来,所有的尸体都带回上海。如果可能,我会设法安葬他们。”
张胜宇跑过来报告:“倪处长,没有发现周成斌。”
倪新很失望,命令道:“给李主任发报:军统第三纵队中计,袭击运输车队,全军覆灭!戴如战死,周成斌下落不明。”
阳澄湖一座荒岛上,两处草房,每处两间,陈劲松带着四名第三纵队的战士,看守七号被诱捕的山木龙三,已经好几天了。几天来,带着手铐脚镣的山木龙三一言不发,陈劲松也不用强,双方就这么耗着。
十二日早晨七点多钟,孙栋盛跑到草房里,对正在吃早饭的陈劲松说道:“陈副站长,远处开来一艘船。”
陈劲松放下筷子,拿起望远镜,快步走出房间,望湖面,片刻后说道:“好像是我们的人。不能大意,通知大家做好战斗准备,你记住:如果来的是敌人,你的任务是马上杀掉那个日本人。”
陈劲松继续望,渐渐露出了笑意。很快,周成斌乘坐的渔船靠岸,陈劲松笑着迎了上去,忽然一愣,周成斌脸色不对,陈劲松问道:“是不是出事了?”
“到房间里说。”
走进房间,陈劲松用一个粗瓷碗端来一碗白开水,周成斌一口喝干,把碗重重的墩在桌子上,说道:“我一时大意,上了76号的当带人出手劫夺运输途中的药品,倪新早有准备,卡车上装的不是药品,而是六车全副武装的日本宪兵!”
陈劲松吓了一跳,脱口问道:“戴如怎么样了?损失大吗?有多少……”
“凶多吉少……”周成斌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几根木条拼成的简易桌子晃了晃,散了架,二人谁也没心思收拾,周成斌又道:“我百死不足赎其罪!暂留此身,等把从小岛上劫来的药品平安运出,以死谢罪!”
陈劲松心里沉甸甸的,想劝解,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二人相对沉默许久,陈劲松说道:“突袭海岛,我们就牺牲了十多名战士,现在又失去了戴如……还有几十名精锐,第三纵队虽不能说全军覆灭,可也是损失惨重,站长,您是上海站的主心骨,这个时候全靠你了。如果我们未能运出药品,且不说长沙鏖战在即,会有多少将士因为缺医少药……那些先去的烈士们岂不白死了……”陈劲松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周成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讲述了事情的经过。陈劲松听完说道:“这里并不安全,敌人亲眼看到你们几人乘船离开,自然会到阳澄湖搜查,山木龙三……杀了他,不妥,我们从他身上还一无所得,带着他关键时候也许可以派上用场。可是带着他转移……太累赘了。目前我们唯一的任务是转运到手的那批药品,戴如他并不知道八十六号的身份……再说以我对他的了解,即使活着落入76号手中,应该是靠得住了,但是他手下还有没有人被捕?被捕的人中有没有人知道药品藏在哪里?”
周成斌答道:“一动不如一静,我相信八十六号,他一定会有所行动。”
“可是他单枪匹马,知道他身份的你我都不在上海。”
周成斌答道:“我离开上海之前,把军医院里王德福那个行动组的联络暗号交给他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可以指挥这个小组。他也知道孟霄杰是我们的人。不过孟霄杰应该会在今天乘船离沪,前往武汉。劲松,你乘船离开这里一段距离,到湖面上给局本部发报汇报情况,再和徐建雪联系,让她转告八十六号我们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