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我在伦敦英国皇家医学院上过两年学,学的还就是外科。你现在能动,是因为你的臂骨没有骨折,骨折的是肩胛骨,你有没有感觉越来越疼了?”
“哎呦,你一说还真是越来越疼了。刚才抓人的时候,被一个人用椅子砸了一下。那怎么办?泽之,要不这样,我带你的人回去,你替我带队搜捕,行不行?”
真是天助我也,这半年一直是怎么倒霉怎么来,原来老天爷也有开眼相助的时候。刘泽之故作沉吟:“你的伤是不能拖,而且搜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帮兄弟的忙到也是应该的,可是最好还是和李主任请示一下。”
“嗯……不用了吧?这么点小事,还打扰主任?不就是换个班吗?现在李主任应该忙的不可开交,别碰钉子了。这样吧,我带队回去,抽空面见主任汇报,李主任不同意,我再找别的人换你。”
倪新带人走了,刘泽之命令道:“我们先仔细搜查这一带,十分钟后集合,转到河对岸继续搜查。开始吧。”他随手一指身边最近的两个特工:“你们两个跟着我。”
三人来到周成斌藏身的那条死巷,刘泽之命令一个特工:“这里太黑,什么都看不清,你去向那边的几个人把手电要过来。”
那人跑步借来了手电,刘泽之又命令他在巷口警戒,带着另一名特工打着手电进了死巷,刘泽之仔细搜查了一遍,兵行险招,说道:“这里有个下水井,你去找根木棍,撬开看看。”
那名特工跑着去找木棍,刘泽之俯身又一次拉开井盖,周成斌贴着井壁,举枪待发,四目相对,瞬间默契于心,刘泽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合上了井盖。对匆匆赶回来的那名特工说道:“这个井盖不严,用手就能打开,走吧,继续搜查。”
带队来到河对岸,在河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打捞上来初步检查,尸体上的两处枪伤都是76号配发的点四五手枪造成的,这应该是逃出重围的一名重庆特工。刘泽之暗暗叹气幸运之神没有二次眷顾,逃出生天的只有周成斌一个。作势继续搜寻直至天色微明,方才传来李士群下达的收队的命令。
回到76号,只见人来人往,个个步履匆匆,一派紧张繁忙。刘泽之惊讶的看到左肩包扎着的倪新,问道:“你怎么没去医院?干嘛哪?”
“泽之,回来了,辛苦。你还真算得上是半个外科大夫,让你说对了,肩胛骨骨折,好在是左肩,不影响写字,我写个简单的报告就去医院,咱们两个中途换岗,前半部汇报我写,然后你来继续。我的伤咱们医务室初步处理了一下,现在指望不上他们了,忙乎着抢救刑讯的人都忙不过来。刚才面见主任,他也让我赶紧去医院看看。”
刘泽之在倪新面前似乎一向是“直言不讳”的:“是啊,老赵负责审讯,唉,他那个人那,不是我在背后说他,干咱们这行的,酷刑审讯虽然是平常事,可是像他那样,把酷刑作为乐趣的,也少。”
倪新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笑笑不语。
刘泽之牵挂受伤的周成斌,心急如焚,天很快就要亮了,万一节外生枝被人发现了踪迹,麻烦就大了,自己也有可能被卷进漩涡。必须马上把他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可是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又如何才能脱身哪?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对倪新说道:“早知道你还能起草报告,我就不急着赶回来了。有件事想托你遮掩,今天还处在紧急状态,主任有令不得随意外出,可是我必须马上出去一趟,你知道……那批粮食,主任命令我赶紧脱手,也不知道今天有行动,几天前就和一个粮商约好今天交易。一会就说我送你去医院,你拉着我陪了你一个上午,行不行?”
倪新笑笑:“没问题。这就对了,趁着这阵忙乱赶紧卖了,最近别再干这些事了,现在是特别时期,让日本人发现了,也许主任都护不了你。”
“得了吧你,我的事自己心里有数,再说你也不是没有花过我搞来的钱。”
对刘泽之在钱财上搞的把戏,倪新并不太在意,笑道:“我算是被你拉上贼船了,事不宜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