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的语气和语序里，何易听出了背课本的感觉，而且还是半生不熟，上课不认真听讲的那种。他又在女孩额头敲了一下，不耐烦道：“少卖萌，我要听真话！”

“哦。”绿衣女孩摸了摸有点疼的额头，见他不悦，便低下头老老实实回道：“神，是大骗子。他们愚弄世人，阻碍了文明的发展，用神迹和神力的光鲜外表掩饰力量的本质，让天人和武圣迟了几千年才诞生。就算世界真的是神创造的，可他们根本就不爱世人，只是把人当成玩物罢了，我们根本不需要尊敬他们。而大魔王，虽然外表很可怕，经常欺凌人类，但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有真的做出过很坏的事，只是在用自己的力量激励我们成长，刺激众生的潜能。否则以他们的力量，刚一出现就把苍生之国毁灭掉不就好了，干嘛还要一直拖着，最好被神子杀死呢？如果没有大魔王，武圣和天人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现。他们宁肯背负罪名也要催动我们成长，有时甚至还会因而牺牲生命，实在好伟大。其实，大魔王才是最爱护人类的！魔界之主，我说的对么？”

对你个头啊！

何易扶额长叹问道：“这些，谁告诉你的？”

“大家都知道啊。”小溪水理所当然般回道。

“大家？哪个大家？”

“就是，所有人啊，除了那些被蒙在鼓里的巫师。”

“……”

服了服了，何易一阵无语。

苍生之国子民心中神魔的地位已经完全逆转，本来是好心的大魔王得到了应有的尊重，而同样是好心的神灵反而被世人唾弃鄙夷，不复昔日光辉。一场场在前辈们看来只是游戏的神魔对抗却因大魔王的屡屡留手而演变成为至今的情况，非但催生出了武圣和天人这种独特的修行方式，导致大型兽类被敌视捕杀，甚至连最初的信仰也已完全变了味道。

这叫什么？这是贪玩的后果！这是排解无聊的代价！这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而前辈们，现在恐怕还不知道……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魔是善类的？”何易问道。

小溪水如实回道：“好多年了，打我小时候娘亲就这样偷偷跟我说过，只是那时不像现在，还不能光明正大说出来，不然会被处罚的。”

才几年而已！

果然，前辈们很大可能就是不知道苍生之国的信仰迁移，所以之前在他走向苍生之国的时候才会笑得那样坏！

而事实上……

何易不禁露出了一个相似的坏笑。

神与魔的地位已经逆转，如果他把握好这个趋势加以利用，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事情将会变得很有趣起来！

还要再担心干坏事的尺度问题吗？不！根本不用干坏事了，他是好人！带领兽类建立万兽国也不再需要费脑筋，或许百姓还会主动帮他！甚至于，根本没必要建立万兽国，他可以用百姓对大魔王的好感，把越来越少的猛兽变成保护动物！

想想，似乎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了。

何易忽然很期待接下来的发展。当然，更期待的是下次看到一语前辈时，她的表情。

“魔界之主？”小溪水轻唤一声，看着一脸坏笑的何易，疑惑道：“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假装成邪恶的样子？就算为了刺激我们成长，也不一定要做得那么难堪吧？以前好多大魔王都被杀死了，好可惜……”

看样子，她已经认准了大魔王是好人了。

何易不再刻意摆出魔头架势，笑道：“以前降临的魔王们虽然死了，但死去的只是他们分化在人间的一个化身而已，本尊都还在魔界里逍遥快活。因为也只是分身，损失就损失了，只要能让你们奋起拼搏，他们都心甘情愿。不过这一次本座亲身降临苍生之国，来的却不是分身，而是本体。你们的苍生之国正在面临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我必须亲自前来阻止，否则魔王分身怕是连你们的武圣都打不过呢。”

何易胡扯起来技术也是不赖，一番话说下来脸不红气不喘，浑然真把自己当成了魔界之主，而且还是很善良、很有正义感的那种。

“既然魔王是人类的朋友，我们就不可以跟魔王动手了。”小溪水眯眼笑了笑，然后问道：“魔界之主，你这次是要做什么大事，可以告诉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