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儿心中依赖我,却又不停提醒着自己要防备我。”
“虽我知你并非有意,但……”
“我也会伤心委屈。”
沈千聿的语气带了些急切:“挽儿不要因我的身份防备我,也不要因我的身份在心中偷偷远着我。”
“我知世人口中誓言多如镜中花、水中月,是那一切看似繁华至极实际却缥缈空洞之言,可我说的话从来发自真心。”
“我知挽儿不信我的话,可挽儿能不能试着信我、依赖我,就在当下。”
“今日我值得信,你便将自己交予我,来日我不值得信,你尽管抛弃我,防备我。”
“人心易变,我不敢承诺对挽儿至死不渝,可眼下,在你想要依赖我信任我的时候,你别拘着自己,别强迫自己时时小心防备。”
他想让挽儿依赖他,不想见宋挽于脆弱时小心翼翼的试探他之真心。
他的挽儿就该永远都如天上月,清冷矜贵。他宁愿一直仰望着挽儿,也不忍见她露出半点小心试探之色。
挽儿有孕后心思颇重,加之她身子不适吃睡艰难,很被折磨一番。这期间她几次心情浮躁、苦闷难言却也只埋藏于心,从不表露出来。
他日日在她身边,自然能感受到宋挽的情绪变化,可他寻不到缘由,亦无法开解。
唯有今日,他方在她眼中窥探出一丝端倪。
“挽儿,你若厌烦我你便开口,我会到远处躲一躲,可你若中意我,亦或不愿朝臣再提起选秀之事,也要同我说。”
他性子粗苯,难懂女儿家纤柔细腻的情感。
沈千聿低声呢喃:“你莫让我猜你心中所想,你若不说我便总是怕自己会猜错。”
“挽儿……”
“你可是不愿有人提起选秀之事?”
“不愿。”
许久后,宋挽点头。
同江行简成婚之时,她从未在意过对方纳妾抬妾与否。甚至当年在林葭玥喊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时候,她也只觉可笑又愚蠢。
可与沈千聿成婚后,哪怕她略想到日后会有人站在他身边,如她一般得他照看,宋挽便觉心中烦闷。
“不愿……”
沈千聿喃喃重复,脸上笑容却如何都掩饰不住。
无人知晓他等今日等了多久。
他一直期望挽儿在他面前可恣意一点,放下一直禁锢着她的规矩和伦常,今日终于等到了。
沈千聿低头轻轻将唇印在宋挽唇上,感受着心爱之人的淡淡体温。
“挽儿,真好。”
只要想到这世上只有他,能让宋挽自束缚住她的规矩条框中走出,只为他一人绽放柔情媚态、甚至为他拈酸吃醋,沈千聿便觉此生足矣。
“挽儿放心,日后不会有人再拿选秀之事来烦你了。”
宋挽虽不愿见沈千聿身边再有其他女子,可也知晓皇家子嗣不丰于社稷有碍,正想让他不必理会自己的言语时,却被他打断。
“挽儿不必再说,我心意已决。”
只单单想象若他身边躺着的不是宋挽,沈千聿便觉浑身都不适起来。
他想,他这一辈子应是离不开挽儿,也无法适应没有挽儿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