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简直就像痴人说梦一样,上午只卖了七十,就这些,还是有人实在忍不住好奇,难道下午买的人还会更多?
王公公半信半疑,索性就呆在这报馆里不走了,便是想看看,徐谦怎么卖两百份出去。
其实这报纸出来,那些读书人聚集的茶馆里却也在议论,其中位于西子湖畔的凌波楼,便是读书人和一些世家子弟最喜欢聚集的地方。
大家先是聚在一起吃茶,接着便说起这明报的趣闻,有人摇头晃脑地冷笑:“我听说那报馆雇了许多人出去卖报,喉咙都要喊哑了,整整一上午,卖出去的报纸却是一张都没有。”
“这事我也听说,这徐谦固然有恩师做后盾,可是毕竟得罪了不少人,眼下他们发了话,我等怎么好给那徐谦做个顺水人情?依我看,这什么明报,只怕非要夭折不可。”
“诸位说说看,明报以我朝国号为名,会不会有篡越之嫌?”
“这个,却是不知了。”
其实这还算是善意的言论,一些对徐谦看不惯的,语气就更加坏了,其中有个公子摇着扇子,冷笑连连道:“姓徐的这是活该,此人心术不正,早该给他一点教训,至于这明报,哈哈……更是贻笑大方,他们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种东西拿去上茅厕都嫌脏了,里头的内容多半是乌七八糟,不堪入目,是一派胡言。”
这人起了头,也有不在少数的人附议,这公子说得兴起,便摇着扇子长身而起,更加开始大放厥词了。
倒是坐在靠窗位置上的另一个公子却突然朝身边的仆役勾勾手指,那仆役连忙前去上前,这公子吩咐了他一声,那仆役便匆匆去了。
过了小半时辰,凌波楼里居然闯进了数十个青衣小帽的壮汉,这些人气势汹汹地冲上楼来,那起先痛骂明报狗屁不如的公子还在兴致勃勃的大骂,靠窗的那名公子长身而起,带着冷笑道:“来,打!”
一声令下,数十个壮汉二话不说,直接便将那多嘴痛骂的公子围住,有人率先抡起一巴掌过去,打得这公子整个人飞出去一丈远,一边唧唧哼哼,一边捂着火辣辣的脸大叫:“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凶……我……”
靠着窗的公子却是笑得更冷,继续指挥道:“狠狠的打,看他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楼里的许多人却都认得这位公子的,却是杭州于家的子弟,于家的祖上有赫赫有名的于谦,获罪之后,于家虽然败落了一阵,可是随着孝宗皇帝为于少保平反,又亲自过问寻访于家后代,给了于家许多的优待,这于家很快便声名鹊起,短短几十年,两代人的经营之后,如今又成了杭州城数一数二的人家。
名门子弟,毕竟有点矜持,一般情况是不会出来作威作福的,而这位于公子也一向知书达理,只是不曾想,今日竟是指使家人光天化日的打人。
凌波楼里顿时大乱,所有人退到了一边,眼看几十个于家家丁对那先前大放厥词的公子行凶,这公子已经被打的半死不活,那于公子才摇着扇子踱步过去,冷冷地看着方才还喋喋不休的家伙,随即咬牙切齿地道:“你方才说什么?说那明报狗屁不如,说里头的文章统统都是一派胡言是吗?”
“我……我……”
于公子伸出腿来,竟一点斯文都不顾,狠狠地朝着地上如死狗一样的人踹上一脚,随即又恶狠狠地道:“以后再敢胡说八道,便打断你的狗腿!”
他收了扇子,又恢复了公子哥那种闲散的气派,慵懒地道:“走。”
说罢,便带着数十个家人,扬长而去。只留下这凌波楼里的一片狼藉,还有无数伸长脖子却都目瞪口呆的人一头雾水。
至于那奄奄一息的人总算在店家叫了人前去请了大夫来医治,倒也不至于闹出人命。
只是这时候,谁也没有兴趣知道这人是死是活,所有人都生出一个疑问,于家这样的世家大族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突然大动干戈?
方才于公子说到了明报,莫非这猫腻,就在明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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