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这才哈哈大笑，道：“二哥，我与你玩笑而已。”一副谁让你刚才跟太子一唱一和的开他的玩笑，现世报了吧。

二皇子顿时苦笑不已，太子闻言，亦是大笑起来，就连四皇子也跟着笑了几声，一时间，凌波阁里又恢复了其乐融融的气氛。

齐纨觉得自己今天算是开了眼界，见识了李睿的另一面，也见识了皇室子弟之间那股子微妙的关系和相处时的别扭，她觉得她有些能理解梦中二世，李睿为什么会在失母之后开始变态。他成长的这个环境，本来就是扭曲的，如果是蠢笨迟钝的人察觉不到也罢，可偏偏李睿是个极聪明敏锐的人。

好在当年那位太祖武德皇后并没有生下皇子，否则，若是看着那些带有凉氏血脉的皇室子弟，也如她今日所见的这般相处，她怕她会忍不住手痒一个个教训过去，论辈分，她可与太祖武德皇后同辈儿呢，若武德皇后真有子嗣传到现在，她都是现成的活祖宗。

当初琼花道人跟她说太祖武德皇后选择下嫁太祖皇帝是一个错误时，齐纨还有些不以为意，尽管从大局上来说，确实是个错误的选择，但是从女子的角度来说，选择一位乱世英雄为夫，足以证明武德皇后的眼光有多好。

然而今日亲眼看到皇子们的相处，齐纨才觉得武德皇后确实错了，换成齐纨自己，她绝对不愿见到自己的后辈子孙之间，会是这样的“兄友弟恭”，那简直比没有后辈子孙还要更令人痛惜。

武德皇后唯一的幸运，就是她没有生下皇子。然而没有子嗣，却又是一个女人自身最大的悲哀，如果武德皇后育有皇子，那么当年继位的就不会是孝帝，继位的不是孝帝，武德皇后就不会在死后受到被迁出帝陵而偷埋入妃陵的耻辱，更不会直接导致凉氏的没落。

她这里还在胡思乱想，那边皇子们对舞姬品头论足已经完毕，又开始讨论新舞的编排了，管事娘子就将舞姬们带回了院子里，旁人也就罢了，独齐纨一人给重新安排了地方，摆明是真要把她送给李睿了。

齐纨着实恨得牙痒痒的，她还打算在太子府里多留一段时间，继续探探底，也好牵制着金兰不让她轻举妄动，谁知道如意算盘全让李睿给破坏了。

赌个什么气呀，多大的人了，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想法啊。

李睿当然不可能考虑别人的想法，他好歹也是个皇子，只有别人考虑他的想法的事，怎么也轮不着他来替别人考虑。太子大方，送人他就收着呗，从太子府里出来，就直接让人把“蚕娘”从哪儿来，送回哪儿去了。理由都是现成的，他又没开府，在宫外也没有宅子，总不能把人带回宫里去吧，所以先送回红袖招养着，等他开了府，再来接人。

于是“蚕娘”就这么牙痒痒的出了太子府，半道上把真蚕娘换了回去，只是这个真蚕娘这几天里被灌了迷药，人一直迷迷瞪瞪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回了红袖招也依然神智不清了两三日，鸨娘听送她回来的人说她入了三皇子的眼，只当她是高兴坏了，一时迷了心眼，专程去庙里求了符水，连灌了她两三天，等她清醒了，就连连道喜，把她更是当菩萨供了起来。

蚕娘人是清醒了，可没了几天的记忆，又被鸨娘捧得高高的，她素知鸨娘汪大娘是个说翻脸就翻脸的脾性，哪里敢实话实说，只含糊的受着，却不知她这样反而逃得一条性命来，许献派的人暗中盯了她好些天，见她识相，便没有动手，若蚕娘敢吐露一字半句，恐怕早就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