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时候不巧，净空尼正在做早课，她不便打扰，想去看看金玉，结果金玉也在早课，反正无事，索性就在伽蓝寺里转了转，不想转到她曾经住过的那间精舍附近时，就意外撞上了童五。

“郑二妹妹，你怎么在这里？”

童五一眼就看到了齐纨，虽然齐纨依然蒙着面纱，但那双眼睛露在外面，神采不同于旁人，让本来就有过目不忘之能的童五一眼就认了出来。

“我来看族姐，童五姐姐怎么也在？”齐纨笑着迎了上去。

童五对了对手指，脸上的笑容有些淡了，道：“我这段时日都住在这里。”

齐纨愣了一下，又给送进伽蓝寺里了？童府里面发生了什么事，难道童夫人又是故意让女儿到寺里来避风头？

“郑二妹妹，上回忘了问你住在哪里，我想给你写信都不知往哪里送，来问净空师父，她也不告诉我，只说有缘自然会与你再相见……”童五很快就又打起精神来。

齐纨笑了起来，道：“我现在就住在郑府，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玩儿。”

童五眼神都亮了起来，道：“太好了，我真喜欢郑府，只要一想到那是郑文圣公曾经住过的地方，站在里面都觉得好像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齐纨的笑容更深了，没想到童五还是郑文圣公的崇拜者呢。

“若是童夫人愿意，你也可以到郑府小住几日。”

“真的？”童五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但过了一会儿，又迟疑道，“郑二妹妹，这个……你能做主？”虽然都姓郑，但如今郑府的主人，可不姓郑呀。

“自然。”齐纨毫不犹豫道。

“我马上就回去请阿娘做主。”童五兴奋得差点找不着北，转身一溜烟就没了影儿，看得齐纨忍不住失笑。

随意又转了两圈，听到寺内钟声响起，知道早课结束，她才不紧不慢的去了净空尼的禅房，之前那样的急迫的心情，就是在寺中安详的气息中渐渐消散干净了。

净空尼坐在云床上，看了看她的面色，眼中有赞赏之色，每临大事有静气，才能终成大事，若为一点小事就乱了手脚，急躁不安，就不用想做成什么大事了。

“坐，尝尝这刚泡的云雾茶，昨儿贤妃赏的。”

齐纨抿了一口，唇齿生香，舌下生津，才笑道：“师姐好口福。”

“你若喜欢，全都拿去，出家人六根清净，不贪口腹之欲。”净空尼指了指茶几上的茶罐。

“那我就多谢师姐了。”齐纨一点没客气，真的就把那罐茶叶给放在了手边。

净空尼失笑，又说了些佛经道理，待到一盏茶尽，这才话入正题。

“贫尼昨日入宫，见到了太子妃，她面有晦色，隐见血光，是横死之相，眉有缺角，为身边有小人之征兆。”

“这么说，金兰没有看错，太子妃的心腹婢子中有人背叛了她。”齐纨并没有感到太意外，早有猜测，只不过想不到金兰的相面之术，还真有用上的一日。

净空尼念了一声佛号，道：“金兰小婢虽天资不足，难有所成，但胜在心地纯净，能够专注，故而于善恶之念分外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