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话,即便黎家人有心要替黎雀儿说一门亲事将此事给压下去,到时候却还有哪家哪户敢上門来提亲?
总不能随便找个人家,就把黎雀儿给嫁出去吧。
先前被气了半死不说,现在又被佟金雪嗝了半死不活的老太太,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教训佟金雪的烂点子了,懒得再多说。
她老人家只轻轻地挥了挥手,让佟金雪赶紧退到一边去,别在挡在她面前添堵。而后,她又朝黎康生招了招手,示意黎康生赶快过来一起商量个对策出来。不要等到黎雀儿的人给找到了,名声却给败坏了,那可就迟了。
黎康生依言过来,和老太太坐在一块儿。
已经做错两次的佟金雪则被黎康生赶到了一边的角落里。她的面色显得有些难堪,可是并没有立即带着水柳回房去。她跟水柳现在的情况,就有点类似于站在另一边的周节妇和红衣。
因为她们四个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都很担忧,嘴角却微微勾起来,若隐若现的笑容就像在玩游击战的小绿人一样,藏得极深,也更教人心寒。
老太太和黎康生都还没有发现她们的异常,依旧留她们在大厅里面旁听,可能以为她们也会帮忙想想办法吧。哪里知道别人只是故意留在这里,想看现成的笑话罢了,根本没有要帮忙的心思。
黎康生顾及不了女人可怕而又矛盾的心理,他决定先将自己的打算和老太太说一说,看看老太太的意见是怎样。
偏偏就在他即将开口的前一刻,周节妇忽然轻飘飘地走过来,对着老太太作了个揖,随后又不冷不热的,好似不经意地提及:“老太太,这外头传的私奔的名头,倒是有故可寻,合该雀儿今日不该跑出去玩。”
她说着,又抬起衣袖在自己的脸颊旁边来回擦了擦,装作在擦眼泪的样子,紧接着她又很是自责与伤心地拍着自己的胸口,“这都要怪妾身不好,不该选在今日来见雀儿。”
到这里她的话都还很正常,老太太和黎康生他们也很安静地听着,大都没有什么反应,最多不过有几个人轻声叹息一下而已。
可这之后,她又继续说道:“只是关于雀儿与人珠胎暗结的事情,这究竟是怎么传出去的,完全半点理由都没有。咱们雀儿可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啊,哪里冒出来的人居然这般丧天良,敢传这种叫人烂舌头的浑话!”
这不提还好,一提老太太简直难过得伤心欲绝。
黎康生也是无言叹息,一边默默在心里思考前因后果,竭力想着办法;一边握着老太太的手,无声地安慰着。
边上的佟金雪和水柳反倒神情轻快地互相对了一个眼神,仿佛周节妇刚刚说的话,正是她们之前想说却又来不及说不出来的话。
最不正常的是红衣的反应。
红衣此前已经被周节妇教训过,从刚刚开始到现在,她都一直低着头现在旁边,没有发出半点声响。这会儿听到周节妇这番猫哭耗子假慈悲的的言论,她终是没忍不住,侧过脸来瞥了做戏做得太好的周节妇一眼。
周节妇察觉到红衣的视线,立刻回之一记狠瞪。
她的瞪视里面没有过多的责备,很明显不是在怪红衣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没有分寸起来了。相反,她的眼里有几分得意,还有几分担心。
当然,她不是担心黎雀儿,只是担心露了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