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韩元的幻影消失后,韩奇峰又将手一挥,那块怪石便落入了他的手中,消失不见。刘中秋在一旁听得明白,心中骇然,实不下于当日听到黎应雄全军覆没的消息。
刘中秋虽然尽力克制,但他自己也感觉声音微微发颤,“韩师伯,韩师兄所说魔穴之事可是属实?”
韩奇峰却似乎早已料到会是如此,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点了点头,“缥缈派中向来早已得了消息,贤侄回到门中自会知晓。”
刘中秋正想请教韩奇峰下一步该做些什么,韩奇峰却眉头微蹙,“看来有客人来访,贤侄若无其他事情,可以自便了,此次劳烦贤侄了。”
韩奇峰已经下了逐客令,刘中秋连忙站起身来,“师伯夸奖了,小侄不敢当,小侄这便告退。”
刘中秋本来还想就魔穴之事请教韩奇峰,但对方既然已经下了逐客令,他又怎么好继续逗留下去。离开韩家之后,刘中秋本想回到缥缈派中就魔穴之事问个明白,但他离开门派已有数十年,况且以他化丹中期的修为,在门中实在是无足轻重,倒不如早一日返回军前。
刘中秋想的明白,再不迟疑,即刻动身。
三路征讨大军,怡亲王这一路有刘中秋前来报讯,文丞大人却是最早得了这一路的讯息。
南苑府邸,文丞大人看着眼前的这封书信,默不作声,怡亲王的来信中已经写得明白,黎应雄所部全军覆没,现在梁言武等三路兵马虽然已经布置到位,但却不敢轻举妄动。
怡亲王的意思很明显,妖族之中有魔门修士,眼下若无玄门修士施以援手,这一场仗打与不打,已无任何分别。
虽然军情十万火急,文丞大人却纹丝不动,分明没有因此而调兵遣将,更没有传召世家家主前来议事,他在等,等其他两路的军情,如若情况真如怡亲王所说,那么南北两路兵马依然将是无功而返,此次征讨也就毫无意义。
刘中秋离开之时,却未曾注意到有一道黑影未经通报,径直飘入韩家。
“奇峰兄,许久不见,功力已是今非昔比,小弟真是甘拜下风。”
韩奇峰早已算到此人将来,所以提前打发了刘中秋,以免刘中秋撞上此人,无端受了暗伤。韩奇峰用袍袖一拂,面前竟然换上了一副新茶具,与刚才刘中秋所饮并无差别。
那声音飘忽不定,仅凭声音根本无法断定来人究竟身处何方,韩奇峰淡淡说道,“既然来了,便请入座吧。”
话音刚落,韩奇峰面前便多了一位客人,面色惨白,一袭黑袍,更衬的脸上血色全无,也不见他抬手,那茶杯便到了嘴边。
黑袍客轻轻抿了一下,突然磔磔怪笑,“韩兄竟然用九叶参作茶饮,当真是厚待小弟了。”
韩奇峰面无表情,“韩某待客向来一视同仁,聂兄若还看得上这一杯薄茶,那是看得起韩某了。”
韩奇峰所言倒是不假,他待客向来便是这一壶九叶参,只是九叶参生长在高寒之地,采摘极为不易,乃是炼制九阳小还丹的一味主药,就算只用来冲泡,也能增进功力,对于元婴之下的修士大为有益。刘中秋却不知,他不过饮了小小三杯九叶参茶,便抵得上他三年苦修之功了。
聂鸣啧啧赞叹,“韩兄当真是阔绰,九叶参也拿来待客,如此家底,莫说兄弟望尘莫及,便是我白骨门中长老,也不过如此。”
“韩某何德何能,又如何能与贵派长老相提并论,聂兄却是谬赞了。”
聂鸣的表情甚为古怪,“若论修为,韩兄虽然这些年大有长进,与本门长老相比,小弟私以为,或许还要差上那么一点点,不知韩兄以为如何?”
韩奇峰缓缓点头,“聂兄客气了,韩某如何与贵派长老相比,贵派长老莫不是三重元婴修士,韩某这点道行根本不值一晒,差一点点这话休要再提,韩某实在惭愧至极。”
聂鸣哈哈大笑,“玄门之中,聂某以为韩兄却是难得的妙人,是以虽为门规所囿,却依然愿意与韩兄相交。只是依韩兄所言,韩兄修为远不及我门中长老,却又如何能够将这些上好九叶参草据为己有?”
韩奇峰竟然还是毫不动怒,“那么依聂兄所言,当该如何?”
聂鸣将杯中的九叶参茶一饮而尽,“韩兄是聪明人,自然应当顺天时,应天命,将这大好河山拱手送与我灵门,待天时运转,那时却又该韩兄占据上风了。”
韩奇峰摇头,“韩某恐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聂兄今日前来,若只是为了此事,却是要让聂兄失望了,韩某既不能左右天下大势,更无法做主将山河送与旁人,况且天下本为天下人所有,聂兄又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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