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刘中秋长舒一口气,眼前便是天下闻名的南苑大道,乍一看普通至极,实在想不通当朝重臣,位极人臣的文丞大人竟然会居住在此地,但甫一踏入,便不自禁地觉得脊梁骨发凉,刘中秋也不敢卖弄教程,老老实实地走向南苑府邸。
虽然有怡亲王所赠的九龙玉佩在手,刘中秋还是觉得冷汗直冒,他轻轻叩响南苑府邸的大门,过不多时,便来一老者替他入内传话。
“道长,我家大人有请,只是还要麻烦您将佩剑暂寄存在老奴处。”
刘中秋摇了摇头,满脸羞惭,他的这柄佩剑不过是装点门面而已,他自有伤敌保命的手段,又何须腰间宝剑,只是入了文丞大人的府邸,竟然不懂得解下兵刃这个规矩,自己也真是糊涂了,换作韩元,定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贫道刘中秋拜见文丞大人。”刘中秋正要行跪拜大礼,“道长乃方外之人,俗家的这些客套能免则免吧,道长携有怡亲王随身玉佩,莫不是为了前方军情而来。”
刘中秋刚才求见文丞大人的时候,已将手中玉佩作为信物由家奴送入文丞大人手中,他若不如此做,恐怕还没有机会见到文丞大人本人。
“大人洞烛千里,所料不差,正是为了征讨之事而来,贫道贴身携带怡亲王爷的亲笔书信,王爷吩咐贫道定要面呈大人。”
文丞大人“嗯”了一声,“道长辛苦了。”
隔着帘子伸出一只手来,刘中秋忍不住抬眼望去,那只手接过书信便缩了回去,他一走神,竟然什么也没看清。
文丞大人接过书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始终不发一言,刘中秋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当真觉得难受至极。
终于,足足有一炷香的时分,文丞大人好似才看完了整封书信,“刘道长,怡亲王爷在心中言及,你与韩道长等人护驾有功,忠心为国,殊为难得,待战事停歇,定要为道长请囘功。”
刘中秋连忙拱手行礼,“贫道未立寸功,实在是愧不敢当。文丞大人若无其他吩咐,贫道这便告退。”
“嗯,去吧。”
得了文丞大人允诺,刘中秋连忙转身退出南苑府邸,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刘中秋不自主地加快脚步,刚刚踏出南苑府邸,身后便传来了喊叫声,“道长且留步,您的佩剑。”
刘中秋苦笑摇头,反手接过佩剑,随手别在腰间,不敢再多做逗留,匆匆离去。
刘中秋出的文丞府邸,不敢有丝毫耽搁,他手中握有韩元交予他的信物,这便要上韩家走一遭。
刘中秋与韩元修为相仿,都不过是化丹修为,但韩奇峰却早已成就元婴法囘身,虽然都是世家子弟,平日里以叔侄辈相论,但要正式拜会韩奇峰,他却不能不执弟子礼貌。
好在韩家不能与文丞府邸相比,刘中秋得了通报,便入了府中,韩奇峰面前早已摆下香茗两杯,这是韩奇峰的待客之道,无论来人身份贵贱,都以茶道待之。
刘中秋看着坐在对面的中年男子,连忙躬身行礼,“韩师伯在上,弟子刘中秋叨扰师伯清修了。”
韩奇峰微微点了点头,“无须多礼,大劫在即,何谈清修,中秋贤侄请坐吧。”
“大劫?难道说我大梁国真有劫难将至?”刘中秋心中一凛,他不敢多问,规规矩矩地跪坐在韩奇峰对面。
韩奇峰伸手执壶,亲自为刘中秋奉茶。刘中秋大惊,连忙伸出手去,“弟子何德何能,怎敢劳师伯亲自动手,且让弟子服侍师伯吧。”
韩奇峰摇了摇头,“茶道之中,无有尊卑贵贱,我辈修真之士亦是如此,中秋贤侄,你还放不下心中执念么?”
韩奇峰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刘中秋听在耳中,却好似响起雷霆霹雳一般,他刚刚在文丞大人面前,被对方的威势所慑,浑然忘了自己乃是出家之人,只觉自己身份卑微,与对方相去深远,唯恐有一丝的慢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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