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这里的两间屋子,一间设有餐桌,里头则是内室。将军小时候就睡在里头。”
那是一张小小的床,大概一个人睡的样子,床上盖着一床青色纱幔,她用手触摸着纱幔,不算十分柔软。
“右边还有一间是纯粹的书房,小姐是否想去看看?”文山问。
雪裟点了点头。
两人又来到了右边的书房,这一间屋子里有一半是书架,上面的书密密麻麻,有四书五经,也有些兵法史记,她没有细看,另一边摆了一张书桌,上头还有笔墨纸砚,书桌摆在窗口,一进去便有风吹进来。
“这里收拾的这么干净,辛苦你了。”她开口道。
文山:“小姐的吩咐就是将军的吩咐,都是文山该做的。”
“好,我想在这里住下,你可安排人帮我安置吗?”雪裟笑着对他说,手放在了一尘不染的书架上。
文山似乎早已经猜到她会有此想法,答:“小姐想在这里小住自然可以,文山会安排的。”
“好,你们小时候都是在这里看书的吗?”雪裟笑笑,走到了书桌边,拿起一只毛笔问。
“这里是将军一个人住的,文山与将军初识是在十三岁的时候。”他答道,一件灰色的衣衫湿了大半,此刻卷了卷袖子慢慢答。
他看着这间屋子,其实他也才来过几次,昨日打扫了一番,想着不会有什么,便不介意她住下了。
“我想要多了解一下欧阳潋的生活,毕竟肖潋已经不存在了,我该学着适应才是。”她自言自语一般说着,熟练地找出了一卷书翻看着。
“是啊!小姐,这才是将军的真实身份,您要适应。”文山赞同了一声,缓缓的退出门外。
接下来的时间,雪裟过得很慢,她寻找着被磨出痕迹的书卷,猜想着可能是欧阳潋喜欢看的,不知不觉桌上已经堆了三大堆书,午时送来的饭菜已经凉透也没有被动过,她只是坐在了窗边,安静的看书。
暗卫已经盯着她几个时辰,渐渐失去了兴趣,她却还在看书。
一日,两日,三日,她除了睡觉在那张小床上之外,几乎都在书房待着,与那些书厮磨,文山原本还在想她的用意在何处,现在却也没有了任何思路。
她不再借着名头往外面跑,不再不知行踪,一切都那么平静,寻常……
有一日,雪裟坐在窗前看书,及地的长发只用在欧阳潋屋子里找到的一条青色发带束着,素手不断的翻动书页,一双淡蓝色的眸子里含着水汽,晃动之后,竟然落下了两颗泪珠。
这是一本讲述内经的书,上头不同寻常的出现了许多笔记。
“相冲……”
“经脉?”
“心脏,五脏六腑,无法根治?”
这本书是她偶然从一本兵法里翻出来的,看起来很薄,她才翻开就看到了欧阳潋的字迹。
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忍不住掉下了泪水。
那上头写满了。
“我不愿死!”
“我不愿死!”
“为何只有二十几年!”
“是二十几年?安慰便是在二十九年,悲惨便是二十一年?”
“为何治不好?我究竟为什么还要活着?就,活二十几年,可做什么?”
小小的欧阳潋算着这些,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天生气血相冲!
但后来,屈服了命运的欧阳潋,决心在最后的几年竭尽全力帮助他爱上的女人,也就是在那时,满身妒怨的雪裟终于被他的爱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