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考察的?难道想从她的言谈应对来确定她是不是真得与常人无异了?
暂时想不明白,纪芜也就不钻牛角尖。
一抬头,就看到许妈妈背过身擦拭眼眶。
“嬷嬷不伤心。”
“好姑娘,嬷嬷并非伤心,嬷嬷这是打心眼里高兴。”
许妈妈眼中带泪,疼爱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姑娘长大了,已经能护着母亲了,太太若是见着今日的情形,该有多少慰藉。”
几年之前,她亲眼见过姑爷是如何慢待小姐,今日姑爷却不顾体统,百般护着那狐媚子……小姐去了庄子上也好,强如日日在这里看着,无异于一根一根的针直往心里扎。
只是姑娘毕竟还小,就这样与父亲生分,失了欢心,在这府里如何站得住?
许妈妈平复了心绪,心中又起了担忧,然而今日实在解气,想必姑娘那会子也是在气头上……暗自决定来日还是要好生劝一劝姑娘,父女俩不能闹僵了。
紫柃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有些发愁:“还好今日落了这雨……但雨总是要停的,眼下定国公夫人有没有回京还不一定,如果过个几天,老爷见咱们这边没有动静,到时又要请家法,可怎么办呢?”
之前纪惇喊着要请家法,纪芜说自己要去定国公府做客,纪惇求证后,前思后想之下,到底忍着气住了手。
“现在担心还早呢。这借口总也能撑个几天。”纪芜很乐观。
其实是不以为意,就算定国公夫人已经回京,她也不会去啊,那不是出了虎口又入狼窝么?
申末时分,下了大半天的雨终于停了下来。
纪芜正在盘算自己的小金库。
从安阳出发之前共有足银三百五十八两,第一晚住客栈,十多个人的房费、饭钱、给小二的赏钱共花掉四两,租了两艘船的船资一百两,给钱婆子一个二两的上等封儿,一路上吃喝使费零碎赏钱用了十五两,最后给了李、钱两家共十两的赏封……零零总总加起来,上京一趟,总计花费一百三十一两纹银。
进府之后,给了李家大小子二两的辛苦费,这几天打听消息的活动经费一百两……
纪芜掐指一算,小金库目前余银一百二十五两。
这要是在唐朝,一两银子的购买力相当于华夏币五六千的时候,一百二十五两就是六十多万,也可以做个小地主了。
现在么……
在船上时纪芜仔细打听了物价,白面大馒头一文钱一个,普通品相的大米一斤的价格在二文钱左右,估摸着算下来,这大周的银子一两竟然只相当于一千块的华夏币!
十二万五千块,若是在安阳,好歹也能买座小院子置了产,然而这是在燕京伯府,上上下下手面都不是一般的大,说不定再打听几个紧要的消息,金库就空了。
得想办法赚银子了!
纪芜长吁短叹,绿栀蹦跳着跑了进来:“姑娘,才刚魏妈妈去俪院赏了那狐媚子一丈青,还说再有下次,要赏两面红呢!”
“……万氏一双手鲜血淋漓,虽然看着解气,可也怪吓人的。”
绿栀吐吐舌头,絮絮叨叨说了经过。
许妈妈在一旁解释,纪芜才知道原来一丈青和两面红是从宫里流传出来、各大府邸沿用的刑罚。
一丈青,取五寸长的尖细长簪戳手,双手各五。
两面红,取半寸厚的实心木板掌嘴,数目不计,头脸打肿打烂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