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浅夕替他系好了荷包走开,他才瞧见一只不过银角子大小的荷包上,绣着双面的同心如意结,花样虽简单,针脚却精细非常绝不是内务府里的东西!
“夕儿,这是……”
“自是我亲手做的,已拿去佛前祈过福。”浅夕咬唇别扭,仍是小声道:“王爷此去,小心为上,早去早回……”
疑心渐重,慕容琰眼中浮起厉色:“宫中到底出了何事?”
“啊?”浅夕听得慕容琰声音不善,抬头愕然。
脑中闪过那日沈赫璋与浅夕密谈的样子,慕容琰眼神微晃,双手扶了浅夕的肩,温声哄诱:“夕儿,你我夫妻一体,还有什么不能说?这些日子,本王宽纵你的还少么,何事还要隐瞒!”
“我……我何曾要瞒你了……”仿佛被戳中痛脚,浅夕猛地扬声瞪住慕容琰,末了到底还是底气不足,挣开退去屋角,低头嚅嗫道:“我这不是来告诉你了么?”
“……”
慕容琰才不信浅夕如此反常,内中会没有隐情。
静默不语,目光深沉威仪,在这等灼灼注视之下,浅夕反被激得果决起来,一昂头口齿清楚道:“妾的瑞宅里早已备下十里红妆,王爷此去既无战事,不该早些回来迎娶么?”
毫无铺垫的突发状况,慕容琰一时难以消化,生生被浅夕的话噎住,回味了半晌才明白过来,这是在催着他赶紧求娶么……
仿佛觉得脑门儿被什么东西击中,绕是泰山崩于前也临危不乱的人,此刻也有些失却了判断力。
“夕儿,此言何意?”慕容琰叉腰头痛。
几次三番劝她回家,都是倔强固执,因顾及着怕她伤心,才一等再等。现在……这唱的又是哪一出?不曾听说近日出了什么大变故啊!
那厢,浅夕已经闻言气结。
何意?她说的还不够清楚么!若不是他回回相见时都痴缠不休,怎会出这等教人措手不及的状况。现在,他却问她此言何意,真真是有理与他也说不清!
“王爷亲口所言,要娶正印王妃,竟是顽笑不成?便是不为了我,这次,这次……”浪潮一般的委屈涌上来,浅夕硬是红了眼睛:“若是王爷果真食言,或一月不归,太后赐婚时,我便嫁于沈世子!”
“你敢!”
浅夕含了泪还未夺门而出,人已经被拦腰抱起。紧贴着热烫的心膛,夏衣纤薄,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慕容琰坚硬如铁的肌理。熟悉的气息,莫名的安全感,浅夕忽然觉得被抽离了所有力气,仰头软倒下去。
争执来的快,去的更快,深垂的帷幕里传来几声断续的呢语。
“我不要嫁给沈世子……”无理的哭诉。
“好,不嫁。”
“这次要是正妃……”继续无理的哭诉。
“嗯,正妃。”
“想吃酸乳酪核桃糕……”已然歪了的话题。
“方才吩咐下去了,一会儿就好。”面不更色的宠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