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哑的一声娇叱,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浅夕闪身便拦在赵后身前,玉指扣起,长甲荧光,朝两个金吾卫手上弹射而去。
卫士皆是习武之人,眼见浅夕长甲诡异,隐隐有幽紫之色,下意识便松手按剑。
浅夕眼中戾气,牵唇一笑,旋身扶起赵后退开两步。赵后晕头转向,浑然不知怎么就觉被大力带离。
“你,你指甲上有毒!”卫士惊呼。
宫人们立刻退散几步,四喜已经挡在惠帝身前。
悠然颤了颤小指,浅夕指尖在掌心研磨几下,紫色的粉末就变得嫣红。抬手点在唇间,浅夕挑眉哂笑:“将军是说这个么?卿欢新制的胭脂而已,颜色可还鲜妍?”
恼羞成怒,金吾卫又待上前擒拿,浅夕眸光犀利,似如刀秋水,里头哪里还有半点笑意,一股乌沉沉的死戾之气,如从黑沙云沙般的地狱滚滚而来,教人肝胆俱寒。
金吾卫顿时悚然。
浅夕已经回身昂然看向龙榻上的惠帝,朗声道:“卿欢说皇后清白,原因有三。”
额间花钿似火,头上明珠抹额,一袭雀金羽纱裙,周身烟笼雾罩,面庞妩媚鲜妍。为何偏偏有摄魂夺魄之势?
惠帝眼中疑惑,眯眸良久,才森森道:“讲。”
“其一,肖贵嫔并不承认说过皇后指使之类的话,所以算不得证言;其二,太后早知道皇后宫中的合欢丹,是从肖贵嫔处收没的,并非证物;其三……”浅夕微微一顿,一丝微笑意意味深长,看入惠帝眼中:“皇后乃是皇上十多年的结发妻、枕边人,这些年,皇后待皇上是否忠诚不二、情深意重,想必皇上最清楚!”
“如今,皇上只是身子不适,一时气急攻心,待好生将养两日,想起与皇后娘娘多年的伉俪情真,必然后悔!”
眸光微沉,惠帝脸上一僵。
浅夕暗自冷笑。
惠帝最是自大自负,倘若就这样处置了皇后,无疑是当众承认,他十几年的枕边人一直对他心存二意,毫无真情?而他还毫无知觉,直到被害!他才不肯因此而沦为各国笑柄。
再说,要收拾赵后,法子多得很,何必要做这种杀敌一百自损三千的蠢事?皇后以合欢之物戕害龙体,这种事,传出去很体面么?
惠帝眼神松动。
穆太后立时振奋,颤颤扶了芳清道:“皇上,这么多年了,皇后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么?她位居中宫,母仪天下,何须如此?皇上就算是看在太子的份上,也该给皇后留些体面,许她辩白,怎么能让卫士随意拖走,如此成何体统!”
惠帝也知赵性格古板,内心懦弱。要说这事误打误撞或许还有些可能,存心取他性命?凭赵,还真做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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