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都噤声倒吸一口凉气,眼神收敛躲闪起来。
陈慧张大了嘴愣住,肖碧珂霎时涨红了脸,肖素珏忽然明白过来,立时如炸了毛的猫儿般,一掌将桌案上盛珍珠的碟儿扫落在地,玉指点出,尖声道:“凌嫔,你胡说什么!”
碎瓷、珍珠四处叮铃乱迸。
凌嫔昂然起身,朝庄娥浅浅一福身道:“娘娘,此处有这二人,端的是乌烟瘴气。臣妾请辞!”
庄娥已经脸上挂不住,根本不知说什么好。
肖素珏却不依不饶,追出两步娇叱道:“你站住!凌嫔,你今日若不将话说明白,便休要走出这间屋子。我若禀了姨母,必治你毁谤之罪!”
“毁谤?”凌嫔顿了顿脚步,头也不回,冰凉凉道:“贵人还是等御史弹劾的时候,再慢慢辩解吧!”
眼见着凌嫔无所畏惧,安步离去,肖素珏气得直跌脚:“从此这大宫里,有我无她!”
“本宫亦然!”
扔下一句古井无波的话,凌嫔的背影便消失在殿外。
殿内一片狼藉,众人心头都有如跑过一大群草泥马,说不清是惊、怒、笑……到底哪种情绪。
事情闹成这样,自然惊动了皇后。
赵皇后闻听原委后,首先就将肖氏姐妹连同赵怜儿一并叫去,劈头盖脸一通痛骂,关在长春宫后头的配殿里。然后又将与事诸人都逐一数落、安抚了一番,大家稀里糊涂,全没听出皇后到底是何意。唯独领会了一点,就是管好自己的嘴,莫要出去胡说。
总算是放了人,秦月澜回到桐花殿,已然申时。
浅夕这才彻底弄清楚,肖素珏和凌嫔闹得“不共戴天”的真正原因。
原来就在前日,惠帝召幸的刘美人,又是完璧之身回了灵犀宫。
是以,昨日夜里轮到肖碧珂侍寝时,肖素珏就藏在姐姐辇中跟着去了。最后的结果……竟然是,当晚姐妹俩一同侍寝,服侍了惠帝,彤册上已经记录在案。
听罢这些,浅夕也不得不佩服肖素珏的胆大妄为。
惠帝一夜召幸数女,并不是什么新鲜事。龙体正是春秋鼎盛之时,一夜先后临幸两位妃嫔,也无可厚非。然而,肖氏姐妹的问题在于,二女一同侍君,这不是秽乱|淫|乐,又是什么?
消息漏出来后,大家全都装不知道,多半都是摄于皇后淫威。
但凌嫔出身御史之家,为人又不苟言笑、一板一眼,哪里容得下肖素珏这等以色侍君的狐媚祸水之流。是以,当肖素珏挑衅在前,肖碧珂煽风点火在后,凌嫔便忍无可忍,将她们的丑事斥骂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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