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琰好笑,俯身轻吻在她打架的眼皮上:“夕儿,从前本王总是一不小心就弄丢了你。如今却是不怕了……”
浅夕迷糊一笑,实在抵不住困意,勉力道:“是,不管山横水曲,还是阴阳阻隔,妾便是只剩一缕魂魄,也与君琰生死相随。”
翻了个身,浅夕沉沉睡去。慕容琰却愣着眼,出了神。
月儿从天边升起,几艘柳叶艇从夜幕中现出来,拥着画舫靠岸。
“王爷……”
岸边玄枭单膝跪地,在马车前静候。
慕容琰听见催促,这才惊觉自己将浅夕整个人紧紧锢在怀中。舍不得放手,拿斗篷将浅夕蒙头盖脸遮了个严实,抱着她下船。
玄枭见王爷抱着人出来,忙低了头。
斗篷中闷热不堪,浅夕不耐嘤咛,挣扎着伸了皓腕玉臂出来。慕容琰不料她这样不安分,忙哄她说,就到家了,且忍一忍。浅夕听了,越发伸手搂住他的颈子不肯放,连带着半片香肩都露了出来。
玄机六影皆埋头跪地,只有丹姬倚卧在柳树枝上,吃吃笑着看热闹。
觉出浅夕的不舍,慕容琰的心头像被什么烫一下,索性抱紧她,二人一同上马车,朝瑞宅驶去。
知道今晚又没自己什么事了,丹姬懒懒衔着一片柳叶,挑眉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心里居然泛起一丝久违的暖热:原来这世间还有这般真挚的如醉浓情么?小宛,但愿你莫要让我失望。
幽怨的叹息散落在夜风中,各人烦恼各人自知。
华宫高高的廊道上,程心若不住朝宫门口张望,心烦意乱。
今日晚膳时,小运子匆匆来宣召,说柔妃因为赵家的事,气得肚子疼,急召她入宫。还一脸哭相的求她,说路上因与人口角,动了手,耽误了宣旨的时辰,求她莫要告诉柔妃。
看着小运子手背上一道淤青,程心若觉得自己呼吸都不畅了。
这分明是让她到柔妃面前去顶缸啊!柔妃纵然不会罚她,但是埋怨是一定的。可俗话说,令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像小运子这种传话太监,不拘什么时候,趁她不备使个绊子,她都难收场。现在他开了口,她又岂能拒绝。
惊愣了一下,程心若无奈点头应下。
大约也是觉得对不住她,小运子出主意道:“娘娘一下午都在惦记夫人亲手腌制的酱菜,不如夫人取些来,奴才跑快些回去,若能赶上娘娘晚膳,娘娘必然心情大好。夫人也好有些时间收拾停当,徐徐入宫。”
程心若一听,忙让小丫头去取。
柔妃的脾气,他们都清楚,心情好时,待人还是极宽和的。
小运子接了酱菜,风一般奔回宫去。
程心若也匆匆净了手脸,登车入宫,谁知她紧赶慢赶,最后还是迟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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