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微臣看,只怕是太后。”严若儒故作轻松道:“就如太后撺掇着皇上,用选秀之事绊住皇后一样;赵家请了董阁老回来,太后便借机抬举太子。这本就是后宫的制衡之道,娘娘不必太当回事,由此也可见,皇嗣对娘娘的重要。眼下,只有娘娘顺利诞下小皇子,日后才有资本与皇后一争短长!”
“这个老虔婆,将来本宫坐了后位,必然与她势不两立!”恨恨骂一句,柔妃长长呼气振作:“你说的对,她们越是惮压本宫,本宫越是要将这个孩儿顺顺利利的生下来。到时,看她们还能在皇上哪里讨到什么好?”
眼波一转,柔妃望了茵儿:“你方才说,皇上要在瑶华台设宴?”
“是,乐坊连歌舞都备了。”茵儿不敢隐瞒。
“很好,”柔妃冷笑:“去,宣本宫那位好姐姐进宫来,就说本宫气病了,肚子疼。让她务必旨到进宫!”
说着,柔妃勾了手指,让茵儿附耳过来,细细吩咐一番。严若儒在一旁听了,脸上似笑非笑,眼中尽是冷色。
茵儿点头应承,自去安排不提。
傍晚,夕阳在天边铺下一片静谧,退去白天的燥热,晚风渐起。
凌烟湖瑟瑟的水面上,随波漂浮着一艘画舫。雕花格子的罩纱窗里,影影绰绰坐着一位清秀的小公子,眉间一点米粒大的胭脂痣,目如点漆,双颊粉莹。
“王爷这么瞧我做什么?”浅夕莫名鼓了嘴。
倚身靠在窗扇之上,慕容琰抱臂抿唇,胸腔闷笑。
浅夕忍不住就摸了摸头上的学子髻,羞恼郁闷。
今日,她一听见宫里传来太子拜董惟元为师的消息,就联想到慕容琰前些日子匆匆离京,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思念。不知道是什么缘由,反正她就是笃定,此事一定是慕容琰一手促成。
大着胆子约了他,来凌烟湖相见。担心二人行踪泄露,浅夕还特意改做男儿装扮。
记得从前,秦阆说她这般穿戴,颇有英秀之气,怎么到了这个人这里,就这么好笑?
一腔情思被无意辜负,浅夕冷了脸,恨恨背身朝他。慕容琰却顺势探身搂了她的纤腰,在颈间吻下。
不便惊呼,浅夕扭肩挣扎,慕容琰抬手便摘了她髻上发簪,乌云般的青丝,顿时如瀑流铺散开来,垂落肩头。
“你……”浅夕不解,回头嗔怒。
看她大眼如鹿儿受惊,慕容琰挽唇,笑意更盛:“本王可没有幸娈童的癖好。”
浅夕顿觉不妙,不及反应,未尽之言已被慕容琰含在口中,俯身吻住。
唇齿纠缠,思念漫溢。
慕容琰直吻到浅夕颊上红潮如烧,才起身稍离。
大眼回神,浅夕羞腼想要捏拳去推,就听慕容琰抚了她的鬓发幽幽道:“傻丫头,本王不是取笑,是高兴!夕儿,你知道么?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本王……”
“……”心头一酸,浅夕言语艰涩,勉强笑道:“哪里是第一次?上回来这凌烟湖之前,夕儿可是在王府门口徘徊了许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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