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样贴心之言,那夜他还梦见了母妃……
如今,人还是那个人,只是换了身份,却连心思都不一样了么?
冷冷回头,修长的手指叩着小几,慕容琰神色喜忧不辨:“一把龙椅罢了,又有何难……”
浅夕瞪大了眼,就在那人冰雪般眸光里,快要流出悲伤的前一刻,扑上去,捂了他的唇:“卿欢不是这个意思,不是!”
她纵然为了自己的仇恨,也不会想要把他推上那个位置。
那方龙椅,坐上去的人便要忘情绝爱;那座冰冷冷的宫殿,被困在里面,便一生不得随心所欲,自由开怀。
如先帝,一生宽厚,前朝后宫雨露均沾,明明觉得自己的幼弟有经世之才,儿子虚伪庸碌,却仍然只能遵循祖训,苦心培养。结果最后,带了万般担忧,遗憾离世。
再如慕容琰的母亲云妃,那么一个温良柔顺之人,却打从诞下皇子那天起,就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操碎了心,结果,花样年纪便撒手人寰,留下幼子,寄居在兄长府中长大……
这二人,都是慕容琰至亲之人,他们的苦衷,没人比他更感同身受。
世人皆道天子优荣,可看在他眼里,只怕背后都是万种悲情,烦恼三千!
心里全是悔,浅夕索性两手捂了那双深不可测的眼,急急认错:“卿欢不过逞一时口舌之快,王爷不可听、不可信!”
握了浅夕的皓腕,慕容琰缓缓拽下她的手,朝腰间一带,浅夕便跌进他怀中。
没有挣扎,浅夕只是微红了眼圈,歉疚的看他。她已是他的妻子,不能陪在他身边已然不对,却还总是任性,教他忧心。
慕容琰眼中暖意渐起,若说之前,他还有些怀疑,现在已经可以肯定,浅夕一定是猜到了所有的事实。
去年冬天,是谁害了她,又是谁想要诱杀白毓,他们有着同样的猜测但是那个对手太强大,他不说是不忍看浅夕面对事实的残酷。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浅夕劫后余生,还是想明白了这一切,坚定的选择了复仇之路。
拢紧她的身子,慕容琰忍不住想要向上天祈祷,夕儿想要做什么,他自是支持的,只是,他望这条路莫要太艰难,也莫要太漫长。
“傻丫头,慕容氏里又不是只有本王一个,便是有兄终弟及之说,先帝也驾崩已久,哪里还轮得到本王来为大燕的江山社稷操这份心!”
“圣上无道,群臣废黜,前朝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如今宫中自有太子在,不止是我慕容氏嫡脉,年纪也还小,教养得过来。”
“你是说……”话说得这样明,浅夕不禁眸光闪动。是啊,惠帝又不是没有子嗣,高皇帝也是十三岁就即位了,太子俭的性情,她虽不甚了解,但到底年幼,值得期望扶植。
浅夕正满心欢喜,细思掂量,便又听慕容琰接着道:“今日闻听柔妃似乎也有孕了,生下来或者恰也是皇子……”
“柔妃不可!”浅夕不禁高声。
“这却是为何?”慕容琰莫名:“主少母壮,外戚专权,从来都是大忌讳。论起来,岱北程家底蕴深厚,少激进浮躁,比起富陵赵氏要更稳妥些。”
“不,不是外戚的问题。”浅夕一时不知该如何向慕容琰解释柔妃和莫儒的奸情,硬生生急红了一张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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