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严宇不理会他的叫屈,说道:“本王想单独进去看一眼大汗,不知是否方便?”
桑拉一怔,继而点头:“方便方便,大伯父去送父汗最后一程吧。侄儿在外布置灵堂。”他知道,拓跋严宇想单独进去,必是想去密室中查找遗诏一事。也罢,让他去找吧,反正他什么也找不到。
拓跋严宇进了寝殿内,看见拓跋乞颜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不禁老泪纵横:“大汗啊,我还虚长您几岁呢,怎么您倒走到我前面了!……”如此一番,待他出来时,已是如常。
桑拉小心忖度着拓跋严宇的神色,除了哀恸外,倒瞧不出旁的来。拓跋严宇叮嘱了桑拉殡天典礼中需要注意的问题,末了问:“关于那些传言,你准备怎么对群臣交代?”
“父汗新丧,我哪里还有心思顾忌自己的名声呢?自然先是要风光地送父汗,才是最重要的事!”桑拉说话间有着伤心欲绝的意味。
拓跋严宇不置可否,问:“那皇甫麟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说起这个,侄儿有一事相求。”桑拉正愁不知如何进入这个问题,拓跋严宇自己就提出来了,“侄儿知道拓跋营一直是由大伯父在掌管。”
“拓跋营真正意义上是归大汗直管的!本王不过是挂个名儿而已。”拓跋严宇四两拨千斤道。他就知道桑拉会和他提起拓跋营来。
桑拉沉吟片刻,道:“拓跋营一直是我乌桓最精锐的战斗力。此次皇甫麟造反一事,希望大伯父能将拓跋营的部分人马调动出来,协助侄儿共同镇压皇甫麟的叛军!”
“嗯,皇甫麟的确是有着造反的嫌疑!”拓跋严宇点头表示认同,“不过,你方才有句话说的特别有理,拓跋营是最精锐的战斗力,一般而言不可轻易调动。如今大汗新丧,社稷最易动荡不安,拓跋营还是应该已拱卫皇城为己任!你手下不是已经握有北衙禁军的兵权,加上土悉营,皇甫麟的叛军不过区区三千人马,必定不在话下!”
桑拉听着拓跋严宇的推辞,也不好执意要求,毕竟他也算是言之有理。于是只得点头道:“也罢。侄儿还是拍土悉营前去剿灭叛军吧!”北衙禁军虽说名义上已经归他掌管,但是他的人来报,那些将领们对他派人带走斛律速的行为心有抵触。他担心将北衙禁军派出去,若是再被皇甫麟说服就不好了。
这事也就算是定了,桑拉看着拓跋严宇说:“大伯父,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你是指推选新大汗的事?”拓跋严宇直截了当地问。
桑拉点头:“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父汗新丧,首要任务便是选出新大汗继位。而父汗临终前命我监国,舒默又有通敌叛国的嫌疑,大伯父看这事……”他故意停顿一下,本是想让拓跋严宇顺水推舟地说由他继位的。要知道,仁诚汗在乌桓一直是说话极有分量的人,且同朝中老臣们的关系也很好。若是仁诚汗能出面为他说话,哪怕没有诏书,事情也会容易许多。
拓跋严宇摸了下下颌上的胡渣,说道:“的确,大汗新丧,待丧礼结束后,新大汗也该继位了。这立大汗可不是一个小事,我等不好随意说话。问题的关键还是大汗属意将大位传给谁,这样的大事,大汗多半是会立遗诏的。等看到了遗诏这事自然就水落石出了。如今的话,先还是由你主持殡天大典吧!”
拓跋严宇说话间也是一脸为难的样子,让桑拉气结。听拓跋严宇提起遗诏,他就难免有些心虚,心想着:便再等几日吧,等本公子找到了玉玺,本公子就是顺理成章的大汗!哪里还需要在这里同你们废话!
他点点头说:“大伯父说得也是有几分道理的。那这样吧,宫里的一切就交由侄儿来做,天色已晚,不如大伯父还是先回府休息。切莫伤心过度啊!大伯父也要多多保重身体才好!”
“桑拉,你是长子,大伯父一直看好你。此次的大典可是你展现孝心的机会啊!莫要让群臣失望!”拓跋严宇似有深意的说着。其实是想让他安下心来,好好送他父汗最后一程。
“大伯父放心。”看着桑拉一脸的暗喜,拓跋严宇就知道他误解了他的意思。也不再多说,他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