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场景是他所从未见过的,宽阔平坦的街道,两边种满了一排排的绿树,路上有着他所不认识的东西在飞快地跑。这样天马行空的梦境,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他梦里。
眼前围着好多人在看热闹,他也走过去,扒开人群,他忍不住后退一步……
他看见地上躺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人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他仔细听了,原来是车祸!
车祸?是什么?
他摇摇头,理解不了。
那女子似乎已经不行了,而那男子还尚存一息,他正努力爬到女子面前,只见他双唇嗫嚅着。细细听来,竟是“我爱你”?
舒默看了许久,这才意识到别人似乎看不见他。他再度告诉自己,这是个梦!可是,既然是梦,那便是在看别人的故事,明明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为何心底感觉闷闷的?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在心底……
舒默没有说话,他默默地退出人群,最后瞥一眼那女子的脸。蓦地,他似乎被电了一下,一动不能动,站在那里……那女子虽未睁眼,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给他的感觉那么熟悉,熟悉的就像烙印烙在他心底、他脑中一样。可是,任凭他绞尽脑汁,似乎也想不起那女子是谁,和他什么关系。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女子,不知不觉间,女子的脸换成了他熟悉的……
“啊!”舒默尖叫着醒过来。
“大将军,您怎么了?”帐外的随从听见舒默的惨叫,顾不上规矩,闯了进去。
舒默看着眼前的人,定了定神,疲惫地问:“如今什么时辰了?”
“回大将军,才过寅时。”随从答话。
舒默挥挥手令他们退下。他坐了一会儿后,发现自己的衣衫尽数被汗打湿,起身在帐内走了一圈,猛然停下脚步。他脱口道:“舞惜!”
没错,方才在梦里,他最后看见的那张脸就是舞惜的!
梦境再度清晰地被他回忆起: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女子,不知不觉间,仿佛一个晃神,再看时,那陌生的女子的脸就便成了舞惜的!舞惜毫无生气地躺在那儿,身下是鲜红的……血!
舒默的心突然一阵慌乱,强烈的意识在叫嚣着。不知为何,他此刻的心异常地乱,从来没有的慌乱,总感觉舞惜正在离他而去,渐行渐远。
凉凉的夜风吹开帐子的一角,舒默身上猛地一个激灵,他迅速地将外衣穿好,走了出去。
随从见他出来,行礼问道:“大将军,有何吩咐?”
舒默道:“将我的绝影牵来!”
“大将军?”随从的话中有一丝犹豫。这深更半夜的,大将军要马做什么?
“快去!”舒默沉声勒令道。随从只得转身朝马厩走去。
这时,旁边帐子的承昭和皇甫毅也出来了。承昭见他穿戴整齐,又听到他叫随从去牵马,颇有些疑惑:“二堂兄,你这是要干嘛?”
舒默按耐住心底的慌张,简单地说:“我必须马上返回平城一趟。”
“为什么?”皇甫毅问。
“舞惜!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我看见舞惜身上好多血。如今她怀着身孕,我一定要回去看看!”舒默有些不耐地解释。
皇甫毅听了这话,下意识地说:“公子,一个梦而已。夫人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您这大概是相思病吧?”末了,他故作轻松地打趣他。
“不,那些并不是梦,那是真实发生的事!我看的真真切切!我感觉得到,舞惜现在需要我!我一定要回去!”正说着话,绝影牵来了,舒默翻身上马,不有分说道,“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们俩了!”
皇甫毅还要再说,承昭一把拉住他:“阿毅,让二堂兄回去吧!”事涉舞惜,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他非常支持舒默赶回去看看。
皇甫毅无奈地摊摊手,罢了,当他什么都没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