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转头面向肖林低首深施一礼,凄然道:“道长。”肖林忙低首还礼。少女道:“多谢道长今夜解围之情,小女子感激不尽。小女子恳求道长剑下放生,小女子闲暇时曾拜阅过道学一角,道家言,不阻万物衍灭,由其自然,是为玄德。正劣天裁。望道长开恩,小女子铭感于心,日后粉身碎骨报答。”
肖林本无意杀害草原夜鹰,只是今夜之事多有蹊跷,观草原夜鹰那一刻顾盼马车之景,心有猜测,假意斩杀,只为引出后事。当然,如果一切平淡无变,肖林也不会进一步参与其中,是押解报关还是训斥驱赶任由事态发展。草原夜鹰的本事,着实让肖林领悟了一次越品挑战的惊心动魄。外表看来,一招定胜负,其中凶险心中铭感。如若不是运气护元镜在无极宝剑剑护手处形成一层气屏,自己的右臂已然被那草原夜鹰的旋转绞杀剑法绞断,如若不是拼尽体内所有真气运气于剑,中无犹豫,全力一刺,也不可能伤到草原夜鹰。实为一种拼命之搏。心中对草原夜鹰的本事也大加赞赏,自然有些惜爱之意。方观场中情景,事情全然明了,一对有缘无分的鸳鸯爱侣因时事无奈而天各一方。如此彼此情深而中道而分,令人黯然心碎。肖林轻叹一声,低首道:“小姐言重了,在下本无心插手评判。一切随小姐愿。只是奉劝他莫要再有造次,以免伤及无辜,累下罪孽。”
那少女再次向肖林施礼,“多谢道长成全,小女子姬芙谢过。”回首俯视草原夜鹰道:“保重,你我来世再见,切记奴家的嘱托,也不枉了你我一场。”说完回身走向马车,丫鬟赶紧上前扶持。
草原夜鹰平躺草原之上,眼望夜空,面无表情,两行清泪默流不止。
突然,毫无征兆姬鸿业持刀突地跃向倒地的草原夜鹰,抡刀劈下。这一变化,快如闪电。众人皆惊。此时的草原夜鹰如同死人一般未知未觉。。。。。。
武灵关。青石累砌城墙三十余丈,城厚百尺,好似天降巨兽,匍匐锁地。城墙上列满上万兵甲,数千弓箭手轮番向城下攒射,箭洒如雨。城下不时抛上而来的火弹,屡屡炸上城墙之上,每次弹燃必死数十兵士,但城墙上班排有序,却无一慌乱。城墙上一人,全身银甲,虎背熊腰,长满如钢针般的络腮胡子脸上,面沉似水,负手而立,看着城墙下如潮水般的南阳大军攻来,定眼无波。
南阳大军在箭雨下奋力死攻,前仆后继。几万名军士,手举圆盾,提刀持矛狂潮而进。少时,已有数千军士攻到城根,几十架云梯支上城墙,军士如蚂蚁般攀爬而上。
“禀郇将军,白马关告急,白马关总兵上官庭传书,时下南阳军二十万猛攻白马关,我军伤亡惨重,请求增援。”一名军士跪倒禀报。
银甲将军伸出蒲扇大手抹了抹络腮胡须,眼瞟北方,声如洪钟:“回,死守白马关,增援?增援个屁!就是白马关全城将士全军覆没,也得用尸体把城关给老子堵死!滚!”那军士一凛,应诺退去!银甲将军大手一挥,怒喝冲天:“滚木,雷石,开锅油给我往下砸!”声震四方,城墙上军士等不由热血沸腾。
片刻银甲将军眼望东方,轻声自语道:“陛下,这前方紧急,而你静观不语,不增一兵一卒,末将郇宇真烧心也。”
“滚开!”一声娇喝,元靖公主秀臂一挥间,一名银甲兵士被扇倒在地。其余几十名银甲兵士连连退后。
“什么东西,狗奴才,竟敢拦挡本宫去路,真是找死!杏儿,拖下去,砍了!”元靖公主柳眉倒竖。
那杏儿应诺间,从腰间抽出一把软鞭,向银甲兵士闪卷而去,瞬间鞭头卷住银甲兵士脖颈,手微一抖,软鞭抻直,如拖着死狗一般,向外走去,那银甲兵士霎时被勒得脸色紫红,双手勾抓鞭身,被拖地躺滑,眼珠上翻,张唇无声。
这时,润元殿门一开,两人一前一后而出。走在前面的正是润元太子,后身尾随便是郭坤。润元太子望向台阶下元靖公主一笑道:“原来是元靖驾到,本宫有失远迎。这侍卫不懂礼数,竟敢冒犯公主,留也无用,杀他便是。”清秀之面甚是随和。
元靖公主闻言回望杏儿,一使眼色,杏儿手中长鞭一抖收回,瞬间盘缠腰间。那银甲兵士,蜷缩在地,气喘不止。
元靖公主抬眼望向润元太子,沉声道:“二哥,听闻近日来,二哥好有闲情雅致,日日观书对弈。小妹特来看望。怎想二哥闭门谢客,早知二哥不便,小妹万不会打扰。只是二哥现今已为一国之储君,边疆告急,外寇入侵,国处危机,身为太子竟不闻不问,父王重病在身,以托太子代统朝纲,太子如此整日牵领龌蹉之徒不顾政事,是何道理?”
郭坤在润元太子身后望向元靖公主,端见倾国佳色,不由两眼放光,但听得话语中龌蹉之徒有指自己,顿时皱眉撇嘴。
润元太子闻言一笑,道:“贤妹不愧有巾帼女英之称,深受父王赏识。忧国忧民不落须眉。贤妹莫怪,本宫自有安排,明日本宫会面见父王,以商国事。贤妹可先行回宫,一切不必扰心。”
元靖公主冷面挑眉道:“那是本宫误会旁解了。”言毕,冷眼望向润元太子身旁郭坤,黛眉一簇,转身离去。
“好强的杀气啊!”郭坤伸颈目送,抖音道。
润元太子微笑望着元靖公主离去背影,眼神渐冷,悄然间瞳幻三色,几息间一闪而没。回头望向郭坤,见郭坤正双眼发直,望向元靖公主离去背影,眉角微扬,对郭坤道:“贤弟,你我再来一次赌局如何?”
“恩?”郭坤忙回过心神,看向润元太子恭声道:“殿下,赌局?是何赌局?”
“贤弟几日与我对弈棋局输了几局,竟是些奇珍异宝。贤弟难免会有所心痛,难道就不准备有所翻盘?”润元太子颇有神色道。
“与殿下对弈输物,那是在下的荣幸。翻盘?哎,我这辈子下棋是无论如何也下不过殿下了。”郭坤立时愁容满面。
“不,今后,我与贤弟不再赌棋,你我不妨日后换些花样。”
“换花样?那赌什么?”郭坤不解道。
“今日,我与你赌上一句,就赌元靖公主。”润元太子笑望郭坤。
“赌元靖公主?赌公主什么?”郭坤心中突感无名异样。
“赌日后元靖公主下嫁与你!”润元太子偏头看向郭坤,轻轻拍了拍郭坤肩头。郭坤闻言顿时呆若木鸡,口若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