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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草原夜鹰
姬鸿业双手端起桌上道教行牌,翻转观看片刻后,双手归还肖林,再看桌上的十几个金币,微微一笑道:“肖道长此举是藐视我姬家,我姬家在天元帝国行商五代,与云灵素有渊源,云灵乃我天元之国教,受国民世代敬仰。今日幸遇道长,亦是我姬家福缘。肖道长如此年轻,却道学高深,一番谈吐,姬某受益匪浅。道长如此客气,不免有些世俗庸腐之嫌。”说着将金币推向肖林道,:“道长莫要推让,只管放开与我把盏畅谈,老夫还要继续请教道长道家理义。”
肖林见姬鸿业如此客道,忙站起施礼道:“姬前辈谬赞了,肖林才疏学浅,得之道学皮毛,方有失礼,信口开河,实让姬前辈见笑。既然姬前辈如此客气,肖林心领。不到之处还望姬前辈海涵。”
姬鸿业还礼笑道:“肖道长经纶满腹,却如此谦逊,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肖林又是客气一番,将金币行牌收入怀中。心道:“哪是我什么道学高深,这《道德经》五千言,乃道家绝学,我引用而夸夸其谈,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耻文贼。”想到这里,手触玄灵戒,寻思道祖赠与的云灵十二剑势最高境界和云灵本元功法,近日赶路并未参学,心中决定一有时间便参学修炼。
两刻光景,有两位仆人进得车内,将桌上茶具撤下,端上酒食。
姬鸿业手托请势道:“薄酒素菜,肖道长请便用。这几道菜中有素食与道长品尝,道长可否以茶代酒与我畅谈。”
肖林心中明白姬鸿业的心意道:“姬前辈,我虽身着道袍,但本为云灵记名弟子,酒肉不忌。只是一个多时辰前刚在俄塞城边一户人家中用过饮食,腹中倒是不空,这样,我与姬前辈把盏几杯,也不辜负了前辈一番心意。”
姬鸿业微微一愣,将两人酒杯斟满,提杯让酒。这时,听得一位仆人在车外禀告道:“禀主人,大小姐身体有恙,不能进食。”
姬鸿业闻言脸上微有暗淡,冲车外道:“叫人熬些参汤与大小姐服下。叫秋儿好生伺候。”车外仆人应声而去。
肖林心奇,望向姬鸿业,心道出商怎还带着家眷,只是心觉不便问询,并未开口。
姬鸿业望向肖林,苦笑一声道:“道长见笑了。这是我的大女儿姬芙。不堪路途颠簸,小有恙疾。”
肖林微微一笑道:“姬前辈,您可先去观望令千金,再回来饮酒也不妨事。”
姬鸿业微一摇头道:“那到不必,她只是内火攻心,思家所致。道长也不是外人,老夫讲与道长听。”
肖林微微颔首放下酒杯,听那姬鸿业道:“我姬家总部设在明城。不知道长可否知晓明城。”
肖林摇头道:“姬前辈,肖林自幼在云灵山长大,很少走出山宗,对天元地理不甚明了。”
姬鸿业点头道:“肖道长一心参悟道学,不经常出山行走,也在情理之中。明城位处天元西南,距天元与南阳两国之界清幽关只六十里,由于天圣教国,天元帝国,南阳帝国三国接壤,我姬家五代北与天圣教国,西与南阳帝国买卖通商。蒙祖上积德,经商有道,家中还算殷实。可近些时日,南阳与我天元两国事有突变,即将开战。我天元与南阳接壤的白马,武灵两关已经关闭,原仍在开放的清幽关,也在前几日相继关闭,看来两国战事已成定局。可边关关闭,却是苦恼了我姬家。我姬家在南阳国内设有分舵,我膝下有一子两女。长子姬常原在南阳分舵掌事,两国闭关欲战,恐有意外,我即召长子回国。长子原意北走天圣教国再东归国内,怎知也许是我姬家世代经商有些名望引来妒忌,或许是我姬家与天元王室素有来往,南阳竟将我姬家所在南阳国内的分舵查封,长子姬常也被抓捕入狱,名目为天元奸细。为此事,我姬家真是大伤头脑。老夫多年经商,还算有些人脉,托人打听,这天圣教国有位伦太伯爵与南阳王室素有来往。经一番钱财疏通,我得以拜见伦太伯爵。那伦太伯爵本是个喜财之人,见我重金相托,便承诺救出长子姬常。可哪曾想到,不知他是从何处得知我膝下二女微有姿色,名满明城,竟附加条件,只要我以一女嫁与他子为妻,事可办成。”
“我与夫人商议,夫人因不愿远嫁爱女为此事而病倒。我亦是别无他法。那伦太伯爵唯利是图,必是家风难正,爱女嫁入此等门户,实为不忍。二女心孝且与长子姬常兄妹之情甚深,争相舍身救兄。”说道此处,姬鸿业一声长叹,道:“万般无奈,只好携长女送嫁与伯爵之家。此番这出行并非经商,车上物资是为陪嫁之物。”
肖林听后暗自感慨,这方世间犹似地球世界的古代,男尊女卑,不知有多少女子成为了政治,家族,谈判的牺牲品。正思量间又听得姬鸿业道:“伦太伯爵本住在天圣教国的都城罗提达,只是按此国习俗,有千里接亲之说,他们现在乌图城驻扎,我们穿过这草原即到。随后一同回罗提达城完婚。”
肖林举杯敬向姬鸿业道:“前辈,事已至此,望前辈不要太过伤感,不妨向好处想想,如那伦太伯爵之子不同其父,是为一代英才也说不定,令千金倒是有福了。继而令公子也可脱离牢狱之灾,岂不是皆大欢喜。晚辈祝福前辈双喜临门。”言毕,举杯一饮而尽。
姬鸿业向着肖林一笑道:“借道长吉言,老夫谢过。”也仰干杯酒。神色黯然。
肖林端起桌上的酒壶,将姬鸿业的杯中斟满,脑海一闪间道:“姬前辈所嫁女的门户,伯爵叫伦太?”
姬鸿业点头道:“正是,此人在天圣教国名望极高,传言府上妻妾成群,却只有一爱子,今年已二十有三,伦太伯爵对此爱子视为掌上明珠。肖道长可有疑问?”
肖林忙摇头,岔开话题,与姬鸿业在车内推杯换盏。
“禀告太子,五百里加急。”一名银甲卫士匆匆跑进润元殿,跪倒在一方桌前,手托信件呈上。
润元太子手持着一枚白子,眼观棋盘道:“诵。”
银甲卫士解开卷绳,展平竹简念道:“启奏天元圣德神武光明陛下,玄浩昌平润元太子,南阳集结兵马号称六十万今日辰时分头攻打我武灵,白马两关。臣郇宇率天元将士坚守两关。奏请陛下,太子昭示。”
“啪”,润元太子手中棋子按下。望向对面的郭坤道:“你又输了我件宝贝。”
郭坤紧皱眉头,站起躬身道:“太子棋艺超群,非是在下所能对弈。在下心服口服。”说着,从怀中将一对玉雕葫芦双手呈向润元太子。
润元太子接过笑道:“你我每日一局,这两日已连输于我两件宝物。照此下去,小心你倾家荡产。”不等郭坤答话,转向银甲卫士道:“回,闭关死守,不可贸然出击。”
银甲卫士领命退下。
郭坤低首,双眼微眯。
繁星密布,皓月当空。不时鹰鸣盘空。此时,姬家车队已在草原上扎营夜宿。肖林站在夜色下的草原上,思绪万千:“此番离开云灵,道祖音容时现脑海,道祖授意远去天圣教国总部,并未详诉原由。其中有许多未解之事。浩劫五年将至,应势必世人惶恐。但见这世间百姓如常,又不见修真界有任何举动,或许是已有预备,或是皆凭天由命。临行道祖讲既对自己唯以厚望,叮嘱日后勤学苦修,不可懈怠,此去任重道远,鼓励自己将来登封成神,可又说浩劫来至,不是我能参与。由此可见,道祖对五年后的浩劫有一面信心抵抗。不然浩劫降临,自己也不是一同随之毁灭?可目前来看,自己的云灵修行正是平凡无奇,连对自己曾经偷袭的几名女子都被弄得狼狈不堪,理应再继续修行,一知半解便另投门下,剑术未有成又去修行神术?或是道祖有侥幸心理,将当年的黄龙潭水用我一人之身,有玄机可神变另造?各界派出精英集中修炼,莫非有什么奇妙阵法?可当今这五大修真盟主聚会演练这阵法不是比我等辈分之人更有效果?”肖林苦思心烦,无从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