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两天过去了。雪若依然躺在床上,毫无知觉。蓝烈倾这两天总是与她同吃同睡,生怕她醒来的第一眼见到的不是他。蓝烈倾发了份文书回朝告知了西炎王雪若的状况。就在第三天时,玉硕与柳如晨赶到了军营,看到了脸色如白纸般的雪若,玉硕当场泪如雨下,“二皇嫂,上天对你真的很不公平。让你经历了多少灾难,为何……为何还要在你快要回到自己家时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一定……一定要醒过来。二皇哥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没有你,西炎也不能没有你啊!!二皇嫂!!!”柳如晨倒是一直没有说话。他偷偷看了眼立于一旁的流香,对她使了个眼色,流香疑惑着与他一同出了营帐。
“娘娘的伤如何??”柳如晨关切地问道。
“还是老样子,就是不醒,伤口总是发炎,没愈合。”流香担忧地望着远方。
“这事,王爷一定记恨吧?”
“这是当然,连我都恨不得把玉澈和卓青云碎尸万段。”
“流姑娘,你别这样说。”柳如晨摇了摇头。
“对了,柳公子,为何还不见令父动手,他到底准备做什么?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西炎兄弟相残搞得民不聊生?”流香有点激动地问道。
柳如晨长叹一气,“流姑娘,这就是我此次来的目的。家父的动机我已查到了。”
“哦?”流香颇感意外。
“我一直不知原来在我之外家父还有个儿子,也就是我的哥哥。只是他在我知晓之前就死了,所以我完全不知道。家里所有关于他的东西后来都给毁了,故而我……可不巧,几日前我无意发现了一块襁褓,那个并非是我小时候之物,所以我强迫奶娘告诉我实情。原来当时我爹对大哥甚是喜爱,花费了许多心思在他身上。而我大哥也很争气,从小就聪明绝顶。只是谁也未曾料到,两年前的宫廷政变竟然会牵连到我家,令我爹痛失爱子。”
“那……是谁杀了他?”
“谁也不知道是谁杀的,只是在皇城下找到了他的尸体。大哥因为聪颖被送入宫做伴读,而当时他所伴的便是三皇子玉煌。”
“既然如此,那就更应该对王忠心耿耿,为何还……?”
“无论是谁害死了大哥,在我爹心中永远是个阴影。作为三皇子的伴读,很有可能是三皇子当时的政敌所杀,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大哥皆是被当今皇上间接害死的,故而他觉得心中有愧,才会在登基后册封我爹为王都守,但是作为西炎子民,作为曾经对皇上忠心不二的大哥的爹,他又不能反。所以……至今……”
流香明了地点了点头,她走到一棵树下幽幽地说道,“终于明白柳大人中立的原因了,可是……娘娘却……唉!!”
柳如晨也心知雪若的机智,他本想与公主同来告知娘娘这个消息的,可是虽闻她受了伤,但没想到会如此之重,看来此事得禀报王爷了,也希望他可以说服爹改而助朝。
没有杀死蓝烈倾,反而被他伤了一剑,玉澈此刻是恨的牙痒痒的。天衣无缝的计划竟败在了他两人的手里,他虽不甘心,但也多少欣慰一点。毕竟他终于让蓝烈倾尝到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时的感受。刚才朝蜀的使者来报,洛耶不日将带领兵马与他汇合,到时候他就是如虎添翼,他一定会赢的。
又过了三日,雪若仍旧没有动静,最后连西炎王派来的御医都束手无策,他们诊断的结果是,要么等伤口愈合,人慢慢地自然会醒;要么就这样永远地躺下去,不会再醒来,与死人无异。蓝烈倾怒吼着叫他们滚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呆呆地望着雪若久久……
另一边,洛耶的密探把雪若受伤的消息告诉了洛耶,洛耶冰冷的心突然揪了起来,但此刻最重要的是夺得西炎,他知道只有如此才可以把雪若从蓝烈倾的身边抢来。但是……若她死了,他的野心得到满足后,又有谁能与他分享?“雪若,你不能死。在我夺得西炎以前,你一定要活着。”洛耶双目盯着西炎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而安庆那边在电掣日夜不停地赶路后终于见到了若曦,把雪若要带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了他。若曦在感叹雪若的聪明与大胆的同时,也不禁开始踌躇,他的决定到底如何?而逐月在到达溯月后顺利登上了王位吗?洛耶真的夺得了天下吗?西炎的内乱平定了吗?而不管将来如何,最重要的是雪若死了吗?
离非的祭祀大典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举行了,在他国一片混乱的局势中,离非算是最安静的一国。但天下纷争,有谁又可以幸免?离非的安静能维持多久?前面的路还很漫长,而此刻对蓝烈倾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位于西炎城外的两路兵马正对峙着,蓝烈倾所带领的部队扎营在杯莫亭以西八十里左右,此时帅营的书案上七七八八地摆放着许多地图,文书,军事策略等,乱成一堆。一缕清烟缓缓地从案上的一鼎小香炉中升起,渐渐扩散开来,顿时帐中弥漫开一股熏香味,闻香扑鼻,绕梁久久。位于帐中间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微闭着眼睛,紧抿着发白的嘴唇,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仿若睡着了一般。床边坐着一名出色英俊的男子,他始终守在一旁,轻握住她冰凉的双手,想法把身上的温暖尽传递给眼前之人。
蓝烈倾呆呆地看着一直昏迷不醒的雪若,心中几分挣扎。爱她,却让她受到了伤害!明明不想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卷入这宫廷之争,可偏偏事与愿违。难道这真的是天命吗?雪若说:你这样真的好吗,我想对你说的是你太过于恶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