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是装裱好的拓片,上面的内容居然和我们手上的拓片一模一样!
我看向张弦,他的眼睛盯着拓片,根本就没注意到我。老头笑道:“你们看着是不是很眼熟?其实它们的题跋不一样,秘密就在这儿。”
张弦忽然念道:“生渐死,死即生,青铜隽永,万物偕亡。”
我问他:“什么意思?”
张弦没有回我的话,却问这老头:“你手上还有多少块碑文?”
老头笑道:“您会这么问,我想多余的话就不必再讲了吧,我知道有个地方,像这样的碑文还有很多,但一般人他进不去。或者老朽换个说法,这进去的成本太大了,折了几个倒斗好手,道上的朋友就传开了,烫手的山芋谁也不愿意再接手,损了名声赔了性命,拿再多钱都是瞎的。”
张弦说:“既然你话都挑得这么明,那我们成交。”
东海拉了张弦一把:“小哥,先谈谈价钱吧。”
张弦一脸的凝重:“不用谈,无论我开什么价,他都会答应的。”
东海喜出望外:“这有这好事。老哥,你只要钱管够,什么斗咱们都敢趟!”
老头说:“这您可想好了,西安的刘顺路,广水的赵鹊都栽进去了。”
张弦摸出了东海的名片,递给老头,回应道:“不是阴阳路我还真不去,要是赵鹊他们能成事,那你还找我们做什么?有需要就联系这个号码,记得带钱说话。”
送走了老人,我赶紧问张弦拓片上有什么玄机,为什么这个人这么上心?张弦说:“我们手里这张拓片,和他手里那张的内容一样,但题跋不一样,我们的题所指的地方的是‘桑关’,跋是‘蚕食马,马化蚕,三桑无枝,爰有青苗’,而他那张,题上只说‘黔首’,跋也不一样。”
我忙问:“你说点大白话,到底几个意思?”
张弦说:“据我的估计,这样的青铜合金碑肯定不止一块,而且每一处的题跋都不一样,题可能是表明碑文对应的地域,跋就表示具体的经过,而不是落款。我们这上面的题跋,明显是说《太古蚕马记》的故事,并且提到了三桑无枝。而他那个就不好说了,青铜隽永,明着好像是说青铜器永世流传,但又和后面的话自相矛盾。”
“整句话翻译过来,就是说,人的生命要经历从生到死的过程,然而死亡才是生命的开始,它就像青铜那样永世不灭,可世间万物都跟它一起死亡了。偕亡,就是陪葬、一起死的意思。”张弦道,“我认为和长生有关系。虽然这很可能是个陷阱,但却是我们唯一的线索,即便我知道可能被人利用,也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我们没得选。”
我点头道:“有些事是这样,要么选择受制于人,但可以参与游戏,要么被淘汰,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东海笑道:“管他那么多,只要他打电话过来,我先让他把钱入了账再说。”
小伟说:“哥,我怀疑是不是猪老板的人,咱们两家并成了一家,你走了,这一大摊子可就是他二老板说了算。你别被他摆一道,钻进钱眼里出不来了。”
东海瞪眼说:“他敢!朱子豪要是这样做,我不收拾死他我就不叫程东海。再说了,红利你不也有一份嘛,我走了你就牵制他,这一摊子交给你我放心,你他妈也能长点本事。”
小伟尴尬地说:“瞧你这话说的。猪老板有决策权,他是二老板,我顶多就沾你的光分点红利,再加上他黑势力大,我一个人可玩儿不过他,除非你把他带走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