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弦说:“我是真的不知道。如果是金蚕老祖,恐怕不好对付,没有蛊女的帮助,当年你梅生伯和李老板来到这里都一筹莫展,我们今天之所以这么顺利,全是因为有霍超和沙玛沙依帮助我们。即便这样,也还是死了不少人,连吴敌这种老油子都把命交代在老祖洞了,还死了个蛊女。我想金蚕老祖应该就是这蛊巢的真祖,从你梅生伯和李老板的关注度来看,甚至是天下蛊物之首,而且和尸鳖说不定有关系。”
眼镜点头道:“和尸鳖有关系,那就是说和长生有关系,我们怕是来对地方喽。”
我感到很欣慰,原来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我想到的,他们也想到了,在龙楼宝殿下面要的就是这种默契,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我感到很诧异,朝眼镜看了看,他什么时候也关心起长生来了?
张弦忽然摁开了强光手电。
在有光亮的时候,张弦基本上是不开手电筒的,他经常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窥伺着四周的危险,现在这个举动不能说不奇怪。我们都停了下来,手紧紧攥住了武器。
他小声说:“那东西来了。”
我们沿着主洞穴往前走,神经都绷紧了,张弦轻轻拔出了剑拿在手里,左顾右盼。忽然,他一剑朝我刺了过来,我吓了一跳,接着就感觉到肩膀一痛,四条虫腿搭了上来,将我死死箍住朝某个小溶洞里拖。
肉虫子软绵绵的身体贴着我的后背,恶心得让人受不了。我感到非常震惊和害怕,恐惧已经在我脑袋里沸腾了,就像碳酸饮料在体内爆炸一样,我仿佛能听到它在咕咕呼呼的响。我本能地去掰那四根巨型蜈蚣腿似的黑爪子,但我越是用力,它就箍得越紧,已经刺破了我的皮肉,我估计这要是搁在肚皮上,都该伤到内脏了。
千钧一发之际,我想起了腰腿上的伞兵刀,赶紧顺手摸了,朝那东西的腿上削去,接着我脖子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感,好像是有尖牙刺进去的感觉。
我疼得手脚抽搐,将伞兵刀掉在了地上,张弦赶过来一把抱住我,然后猛踹了后面那东西一脚,将我硬生生从怪虫的尖牙和利爪下夺了过来,怪虫的爪子将我的伤口活生生撕开,裂成了好几条口子,鲜血长流。
疼痛蔓延开来,我的脖子一阵酸麻,剧烈的肉痛感从伤口深处传来,一跳一跳的,它们在我体内升温,高烧的感觉从肉里面传出来,让人又煎熬又害怕。
张弦说:“果然是金蚕老祖!为先你一定撑住!你的伤口已经感染了,必须马上接受治疗,不然很快就会和霍超他们一样,伤口会迅速溃疡,里面的血肉会化成脓汁,成为蚕虫的食物。为先,我现在将你……”
他的话听着好像隔得很远,远在山的那一端,还带着山谷般的回声。我的目光开始有些涣散,我想集中起精神来,但每当我刚刚看清他的脸,他闪亮的眼眸就会立即逐渐扩大,慢慢变成一片汪洋,我好像掉进了水里。
后来他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完全听不清了,周遭一片混沌,而我内心却十分清明,我控制不了自己的眼耳口鼻,自己的手脚,甚至感觉不到身上任何的疼痛,只有一点木木的感觉。我想自己是中了那只巨大金蚕的毒,就要化成脓水死掉了,这让我感到说不出的孤独与害怕。